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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之可治疗你内伤，助你重回无情大道，继续修习无量神功。”6九万道，“从此凡尘俗世不会再纷扰你，忘却红尘过往，绝情绝爱，走天地正途。”

  谢太初盯着那丹药看了半天，合上盖子：“多谢师叔。”

  6九万诧异：“怎么还不吃，还留着干什么，等死吗……抑或者你还真的打算逆天改命？”

  “正是。”

  6九万哈哈大笑，过了片刻见谢太初并不曾笑，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你师叔我是个俗人，可没这种大志向。我劝你也不要有。”

  谢太初敷衍了一声，缓缓起身，“如此我便回去了。”

  此时天已全黑。

  6九万见劝不动他，没好气道：“回什么去，城门都关了。况且就算能出城，过去二十里地一路漆黑，骑马摔沟里怕丢不死倾星的人？客房给你收拾好了，今天住一宿，明儿再走。”

  “……”

  6九万走到门口还训他：“快些跟上来。”

  *

  两人行至院内。

  漫天繁星。

  紫薇与天空半悬，周围群星拱卫。

  “数年前，倾星内聚集弟子推演未来，尤记当时大家纷纷使出毕生易术绝学，命、相、卜、爻……唯有你，独树一帜，起了半卦乾坤大卦。你说天下大道已窥。宁王命定，则众生命定。最后果然算出宁王赵戟命主紫薇，是未来天下共主。”

  谢太初轻声应了一句：“是。这是竭尽凡人之力能推演出的天下命数，已是倾星数百年苦心孤诣所能得到的最准确的未来。”

  “若要真逆天改命，必须以你毕生修为推演完另外一半的乾坤大卦。”6九万感慨道，他摇头，“无忧子师兄一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所谓易者，变也。易术乃是求变之术。知命而不认命，才是身而为人应对天地大道的根本之法。若不能为大端改命，为天下苍生改命。何必学这无量神功，钻研天道？若真到起卦，将剩下一半卦推演完毕，逆天改命之时。”谢太初垂目一笑，“我义无反顾，身陨无悔。”

  6九万听完他这话，呆了半晌，苦笑一声：“我知劝你不动。你早就已决心赴死。”

  “烦劳师叔操心了。”

  “当年你开始修炼无量神功的时候，才十四岁。我一想到那时的你……我一想到……”6九万声音哑了一些，他勉强笑了笑，“何必呢。人命关天，别人的命是命你的便不是吗？”

  “若一人身死，可救数代万命，还算公平。”

  “人命怎可以数量计算？”

  “其实也不止如此……”谢太初说，“我还有些私心。”

  “你修无情道，哪里来得私心。”6九万问他，“是乐安郡王吗？”

  他俩在回廊中走了一会儿，便到客房门口。

  那里有一汪不曾结冰的池塘，周围长满了白玉簪。这种在宁夏随处可见的花卉，在凛冽的寒风中开出了洁白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