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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勉扬手道：&1dquo;不必了。”

  蔡太师转身往外，大袖飘飘快到御书房门口，却见雪茶跟一名宫女站在一起。

  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却见那宫女年纪小小，却穿着一套宫中女官的服色，虽然低着头，但惊鸿一瞥看过去，倒好像是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似的。

  ****

  蔡勉去后，雪茶才拍拍胸口，对仙草道：&1dquo;好歹有惊无险，你赶紧走吧，别让皇上瞅见你。”

  仙草觉着雪茶公公真真十分贴心：&1dquo;是是是，公公好好伺候皇上。我先去了。”

  雪茶刚要走又停下来，仙草问：&1dquo;怎么了？”

  &1dquo;那里、”雪茶愁眉苦脸：&1dquo;里面有个人头，叫我怎么进去？方才那一吓我的双腿还有些软呢，晚上一定得做噩梦。”

  仙草忙道：&1dquo;公公别怕，我即刻去太医院，让太医给您开两副定神驱惊的药，再叫人送来就是了。”

  雪茶一怔，不禁道：&1dqu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贴心仔细？”

  仙草因为方才听了皇帝跟蔡勉的对话，心中已经把皇帝的用心等等猜到了几分，原本因为徐慈而沉重的心情也终于舒散了些。

  此刻见雪茶畏惧人头，她便眨眨眼故意笑道：&1dquo;我是妖怪，自然&he11ip;&he11ip;”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里头赵踞的声音冷道：&1dquo;给朕滚进来！”

  雪茶吓得身子一挺，虽然害怕那头，却更害怕皇帝，忙道：&1dquo;奴婢来了！”一边转身一边示意仙草快走。

  仙草心领神会，对着雪茶打躬作揖，又蹑手蹑脚地回身。

  不料才一转身，里间皇帝的声音又恰到好处地响起：&1dquo;你敢溜走试试。”

  雪茶倒也聪明，当机立断地转了风向，他一把揪住了仙草道：&1dquo;小鹿姑姑快跟我进去。”

  仙草瞪向雪茶，雪茶向着她吐吐舌头，苦笑着小声说道：&1dquo;你要是跑了，我岂不是又糟糕了。少不得你进去顶着，谁让皇上耳朵太灵光呢？”

  两个人来到里间，雪茶低低弓着身子不敢抬头，生怕跟那匣子里的人头对上眼儿。

  不料行礼起身后无意中一瞥，却见皇帝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原先那可怕的匣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雪茶吃了一惊——难道是蔡丞相带走了？不对，方才明明见丞相是双手空空离开的。

  赵踞正低头在写着什么，眉眼不抬。

  这幅端肃清贵的模样，跟方才那言笑晏晏的少年判若两人，如同自阳春三月到了十冬腊月。

  雪茶跟仙草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忽闻皇帝轻声道：&1dquo;你们两个先前不是水火不容吗，最近倒是打的火热啊？”

  雪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跟鹿仙草有什么&1dquo;火热”，听皇帝这么一说，只觉着肉麻的很，忙正色分辩：&1dquo;皇上，您这话可是侮辱了奴才了。”

  仙草在旁边瞪向雪茶公公，不禁流露不以为然的表情。

  皇帝百忙中抬眸扫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问：&1dquo;是吗？那她怎么在这儿？”

  仙草之所以在这，是因为雪茶去宝琳宫救场，然后两个人&1dquo;亲密交谈”，仙草才跟了来的。

  说来说去，自己仍是清白不了。

  雪茶只得撇清：&1dquo;奴婢也惊讶呢，鹿仙草你真胆大包天，你敢私闯御书房？你你&he11ip;&he11ip;”

  仙草看着反应太过的雪茶：&1dquo;公公&he11ip;&he11ip;”

  皇帝终于写完了最后一行字，垂眸看了一遍，才淡淡道：&1dquo;既然是私闯，那就拉出去杖毙吧。”

  雪茶汗毛倒竖：&1dquo;皇上！”

  赵踞道：&1dquo;怎么了，舍不得？”

  雪茶的心怦怦乱跳，勉强讪笑道：&1dquo;皇上，这、这其实也不至于就要杖毙的地步&he11ip;&he11ip;”

  赵踞道：&1dquo;还说你跟她没关系？她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雪茶几乎要哭出来。

  仙草听到这里，终于开口道：&1dquo;皇上，奴婢并不是私闯，也并非是雪茶公公有意放纵，而是因为宝琳宫的事情，奴婢是特来请罪的。”

  雪茶听她安静祥和地说了这些，几乎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子，这般现成的理由，自己方才怎么竟忘了呢？

  赵踞斜睨向她：&1dquo;是吗？你不是因为听说蔡丞相来了，就跟着来探听的？”

  仙草心中暗骂了声，面上却一派无辜，恭恭敬敬回答：&1dquo;回皇上，奴婢也是刚才看见相爷离开，才知道他在的。”

  这次换了雪茶重对她&1dquo;刮目相看”，——当着皇帝的面儿，欺君欺的如此炉火纯青，真是不得不令人赞服。

  赵踞不言语，将手中写好的纸折起来，放进一个信封，递给雪茶：&1dquo;叫人送到颜家给如璋。”

  雪茶忙上前双手接过，退下的时候又看一眼仙草，却见她难得地焦急起来，且偷偷地对自己使眼色，仿佛是在求救。

  想起这人方才还想开玩笑吓唬自己&he11ip;&he11ip;此刻如果不是当着皇帝的面儿，雪茶一定要笑出来：&1dquo;你也有怕的时候。”

  雪茶前脚才退出了御书房，里头皇帝瞟着仙草：&1dquo;刚才听的可还满意？”

  皇帝将放在旁边的玉狮子镇纸握在手中，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摆出了一个微微放松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