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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队伍这一夜没有地方住,就在山脚下寻了个背风靠水的地方草草安顿。
衙役们自聚在一起埋锅造饭,文遇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鹿皮袋子,对他姐说:“把那两只兔子烤了吧,不然火腿放着还是勉强。”
文澜点了点头,往远处一棵稍粗点的树后绕了一圈,手中就多了两只肥兔子。
她用身体挡着,走到张氏身边,“娘,你看。”
张氏瞪大眼睛,连忙扫了眼那边的衙役,见没人看过来,才压低声音道:“你哪来的兔子?”
她声音不大,但离得近的都听见了。
文德厚和文洵探头过来,而后齐齐目光灼灼的盯着文澜。
“我在那边捡的,好像撞树上了。”
正说着,有一只兔子轻微蹬了一下腿,彻底咽气。
文澜略略震惊。
她亲手拎着兔子撞树上的,居然现在才死透。
文洵一脸不信,“什么兔子那么蠢,能撞树上,还是两只?”你以为是你?
最后一句他没说,却明晃晃写脸上了。
文澜忍不住学张氏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它俩一起来殉情呢?”
“你脑子里除了情爱能不能装些别的?”
文洵本能的怼她,又审视一番兔子,“再说这是两只公兔子,殉什么情?”
文澜提着兔子瞅了眼,果然是两只公的。
瞅完,她一脸正直道:“非礼勿视,大哥瞎看什么?”
文洵:“?!?!”
小萝卜头看了看众人,凑到文德厚身边,奶声奶气道:“爹,我饿了。”
文德厚这两日正苦于幺儿不理自己,闻言做主道:“不管怎么来的,能吃就行。”
张氏面露难色,“老爷,我们没法剥皮。”
这里只有衙役手里有刀,但叫他们知道了,兔子也就吃不成了。
“我带了剪刀。”文琴看向张氏,眼神里满是希冀,“可以用吗?”
剪刀不大,尾端扭了一个圈,掺和在一堆针线中,当初搜包袱的官差可能没在意这么个小玩应。
“试试吧。”张氏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文琴抿唇笑了笑。
张氏避着人去水边处理兔子,不一会儿,“老爷,你来一下。”
文德厚走过去,听她说了几句惊道:“这血淋淋的你叫我拎着?”
文澜往前走了一步,想了想又退回来。
算了,文家人太敏锐,吃食什么的还能解释,她要是再会剥皮就怪了。
好在文德厚也就嫌弃了几下,最后还是伸长胳膊抓住了兔头。
剥完皮,两人洗干净了手回来。
他还一个劲儿念叨着有辱斯文。
“嫌不斯文你别吃,阿洵给娘找两个树枝串兔子。”
文洵应声而去。
“大娘,妹妹煮了好几次饭了,不如今日我来吧。”文琴期期艾艾道。
张氏自然也舍不得亲女儿天天煮饭,便应了。
没动糙米,用的还是原来从家里拿出的那些。
她淘洗的很仔细,水米的量也控制的很小心。
“看见没,跟你争宠呢?”文遇看着那米就腮帮子酸,语气也跟着酸不拉几的。
“争什么宠?”文澜一脸奇怪,她俩又不是谁的夫人。
“自然是娘,没看她在咱娘跟前表现自己吗?”
文澜想说她一个庶女讨好大夫人不是正常吗,可自家这小讨厌鬼惯会琢磨人心,她这话又说不出来,只道:“别东想西想,轻点用你那小脑子,小心英年早秃。”
“不信你就等着看。”文遇咕哝完,坐到了火堆旁边,专心致志的看烤兔子。
张氏烤的很有分寸,表皮微微熏黄。
文洵手里那只就惨了,即便有张氏提醒着,也熏黑了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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