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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感觉到，我伤心了？”6行川没想到，心底的情绪被她捕捉到。

  “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司珂说，“那你怎么了？能说么？”

  “没什么，只是舍不得你。”6行川说。

  “那我明天早点去看你啊。”她的声音轻轻地，如撒在蓝莓上的一层白糖，轻而甜。

  “好。”

  第32章喜欢的伪命题

  这是一场任性又极不负责任的旅行，6行川比谁都清楚。

  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动了感情，撩拨司珂，他不该在这时候叛逆，抛下北京的那些事。

  这样不管不顾，没有规划，一点也不像他。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全是她。

  想她，想和她在一起。

  哪怕时间有限，哪怕时间短暂。

  所有的冲动，都有代价。

  也许是现世报，也许是很久以后，还有可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侥幸。

  来青岛的第三天，6行川迎来了他的代价，也许，只是一部分代价。

  早上六点半，妈妈方英的电话最先到来，她在电话里说：“这个时候，你不该在准备行李么？你去青岛做什么？小川，你从小到大都没让妈妈操心过，怎么忽然变得这么人性？”

  “你……不对，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个时候，你谈什么恋爱？！”

  6行川没有回答，他只是听着妈妈单方面的数落和苦口婆心，二十分钟后，最终以让她放心做尾，结束了这通电话。

  第二个电话是来自姥姥的，好在只是问他去哪了，何时回，在外面小心身体，照顾好自己。

  他将酒店的房门打开，贴到门吸上。因为他想珂珂了，他觉得，他的珂珂也一定在想他。

  那她应该在来的路上。就将门打开候着她来，然后坐到了书桌边，看着桌上的记本电脑，开始继续做他研究生毕业的各种课题展示。

  酒店是个小套间，房间门对着落地窗户，沿着正门口是一个“L”型，要转过去，才能看见书桌和沙。

  手机在书桌上“嘟嘟”响了起来，是黄教授。6行川打开免提，里面传来黄教授的声音：“课题的成果展示ppT都做好了么？要在出国前尽数编档才行，德国的吴教授今天又来询问我你的进度，他很是期待看你的研究方向。”

  “你这时候还往外跑？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么？需要我帮忙嘛？”

  6行川：“我明天就回去了，黄教授。进度照常，没问题的。”

  黄世忠知道6行川为人比较低调，私事很少对人言，也就不便再问下去，“机票是飞柏林，还是斯图加特？哪天的？定好了么？”

  “斯图加特。9月3日，订好了。”

  “行，赶紧回来吧。走之前，师父请你吃顿饭。”黄世忠带过的学生里，6行川是最有天赋的人，没有之一。

  关键他为人又很是谦逊淡薄，虚怀若谷，黄世忠活了大半辈子了，这样性格的人，不争不抢，还有真本事，若是专心从事汽车研究，未来不可限量。

  中国的汽车领域起步晚，起点低，可若是有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断精于研创，不断更迭力量，也许能改变中国造车的格局。

  因为自己出生的年代和时局所限制，黄世忠没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汽车工程师，他希望自己的学生，站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肩膀上，可以成为属于中国制造汽车领域的中坚力量。

  “好，谢谢师父。”黄教授将6行川当做关门弟子，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6行川怎会不知。他能感受到黄教授对他寄予的厚望，心里是十分敬重他，这句“师父”，真情实感。

  他抬手拧了拧眉头，离开的时间近在眼前，可自己还没有勇气和司珂说这件事。他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开口了。

  “咔哒！”忽听房门重重地关上了，司珂满脸不解走了过来，“9月3日，飞斯图加特？是什么意思？”

  该来的，总会来的。命运面前，谁都不曾赢过。

  6行川起身，朝着沙走去，“珂珂，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方才在门口本想吓一吓6行川，逗逗他的司珂，起初听见黄教授和6行川谈话内容还有一丝疑惑，可眼下，6行川郑重其事的表情，让司珂觉得，她就按照电话内容的字面意思来理解，是对的。

  6行川他要出国了，马上就走。

  他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要很久都见不到他了。

  “你要出国？”司珂问。

  6行川将愣在房间中央的司珂拉到沙前，让她坐下。两人面对面，他想着同她好生谈谈，说一说他深思熟虑了很久的那些事情，“是，可我会回来的。”

  司珂只被他带着走了两步，就停下了，“你要出国了？准备了很久吧？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我……”6行川想说的话，都被司珂说出来了，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你，为什么来招惹我？”司珂重复着。

  她觉得浑身力气忽然一下子被抽空了，脑袋嗡嗡地响个不停。来的路上，她似个欢快的小鸟，哼着歌，觉得和6行川在一起，世界都是甜的。

  可不过几分钟，她忽然觉得不是，和6行川在一起，世界都是灰的。

  眼泪打在衣襟上，她才现自己哭了，“6行川，你个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