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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次因为季棠的事情,大大动了胎气,后来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这才把身体将养过来,又因为孩子月份渐大,肚子越高挺,行动时也更加不便,此时这重重一砸,虽不知对孩子是否有影响,牧子翼下意识地已经觉得肚子在隐隐地抽痛了。
此时他也来不及想别的,只高声道:“叶卿,叶卿,快进来!”
话音刚落,叶卿已经刷地打开卫生间的门,箭步冲到他跟前儿,急急问到:“怎么了,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他之所以能来得这么快,也是因为在牧子翼刚刚砸到浴缸时,oo7已经将这事儿报告给他了,他听后,立刻起身往卫生间里赶,正巧赶在牧子翼开口唤他之后到场,这时间点掐的,可谓十分精妙。
牧子翼此时,已经在急促地喘息了,见叶卿神情焦急不似作假,心下微动,嘴上却道:“方才不小心撞到腰背,不知对孩子可有影响?”
“怎么这么不小心?”叶卿因心下焦急,语气也不似往常疏离。
牧子翼方开口说了一个“我……”字,便被叶卿的动作打断,他双手飞快地揉按肚子,探脉,又拢起牧子翼的腰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伸手从他脊柱一路往下按去,边问:“这里疼吗?按下去可疼得厉害?还是肚子疼?”
他这连珠炮似的问,却让牧子翼倍感窝心,方才重重砸到浴缸,让他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只道赶紧喊人进来帮忙,以免真的生意外,此时倚在叶卿怀里,由着他对自己上下其手,牧子翼方才的紧张情绪已经慢慢缓解下来,没觉得身上有哪里痛,倒是心里跳得厉害。
微微镇定了心神以后,才抬眼看着叶卿说道:“不疼,都不疼,刚刚只是有些紧张,现在已经没事了。”
叶卿却依旧不放心,细心地替他擦净身体,在腰腹处裹好布条,再套上睡衣,把人慢慢扶回床上躺好,守了半个小时以后,再替他把一遍脉,觉确实没有异样,才真正松了口气:“您这吓了我一跳,万幸大小平安!”
牧子翼感受着叶卿的担忧,心里微暖,说出口的话语却依旧平淡:“我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心。”
叶卿见他神色无异,便站起身说道:“挺晚了,您休息吧,我也回房睡觉了。”临出门前,还是不忘叮嘱他一句,“夜里万一有哪里不舒服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牧子翼往常听到这话时,只会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回,却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笑意,薄唇轻启:“好,我知道了。”
这么大的转变,叶卿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可他也实在没办法,牧子翼现在这个状况,他离得远了,根本放心不下,离得近了,眼见牧子翼越陷越深,他同样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万一牧子翼真的认定他了,那他可就太对不起这人了。
回房后,叶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来想去,罕见地失眠了,一直折腾到凌晨,他还是决定,做好自己的事情,保牧子翼平安生下孩子,其他时候,他一定好拿捏好两人之间相处的分寸,不可越过雷池一步。
以牧子翼的性格,在几番暗示过后,自己仍旧不为所动,他肯定会有所察觉,进而慢慢收回这几分好感,再有两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牧子翼找不到他,便不会再执着了吧。
时间,是淡化一切最好的良药!
至于直接将这份好感说出口,牧子翼是打死也做不到的,正是因为这个,叶卿才有信心照顾他到孩子出生。
因为心里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日子,叶卿依旧如往常一样,精心照料牧子翼的一日三餐,定时为他探脉、产检,其他时候,便自己看书、玩手机或者睡觉,两人之间依旧没有太多交流。
只除了两件事情,一是牧子翼每天洗澡的时候,他必须在旁边照看着,以免再次生意外,另一件事情是,经过一个多月的卧床修养之后,牧子翼终于可以不用每天躺在床上了,为了让孩子出生的时候能够顺利一些,叶卿现在每天都会扶着牧子翼散步,洋楼外边儿可能会被有心人看到,不能出去,他们就在每一层的走廊上一遍一遍地绕着圈圈,怀孕之人多多走动,对顺产是很有帮助的。
眼看孕期就快满八个月,牧子翼的身体又出现了一个问题,脚肿对于怀孕的人来说,是很常见的现象,由于子宫扩大压迫下腔静脉,导致下肢静脉回流受阻,怀孕晚期以后,大多数人都会出现这个问题。
因为脚肿的缘故,牧子翼行动越不便,肚子高高隆起,沉沉地坠在腰间,整日里腰酸背疼,时常需要叶卿为他揉按疏松,睡觉时,也需要垫上几个软枕,才能睡得安稳,肚子里的孩子动静越来越大,每每刚睡上一会儿,就要被频繁的胎动闹醒。
孩子见天儿的闹腾,牧子翼揣着这么大个肚子,心情越郁躁不安,对待叶卿的态度也越来越诡异,时而言语温和,态度软化,任由叶卿照顾,时而冷言冷语,见到他就烦,总想把人赶出视线,来个眼不见为净。
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表现,纵使自诩有些自制力的牧子翼,都控制不了,心情也是一阵一阵的,不仅折腾他自己,连带着还要变本加厉地折腾叶卿。
把叶卿闹的,已经好几次私下里朝oo7抱怨了,可抱怨归抱怨,行动上,他依旧任劳任怨地照顾着牧子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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