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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个队员后退了半步，小声问队长能不能分配他们打别的怪，他们害怕这个怪迷惑住了他们，然后被梁曹暗暗骂了一句。

  邢宴泽的目光则定在那女人身上没有移开，从她的头一直扫到尾，没有现任何异常的地方，甚至她身上也没有任何里世界会有的那种扭曲怪异的力量，干干净净得不像个怪物，更不想个人，就仿佛一张纸片，会上了美艳的画像，内力却空无一物。

  狐骗？狐妖的骗局？

  “各位军爷，可要往小舍住上一晚，这附近邪祟不少，夜里行军恐怕不安全。”女子这样说道。

  邢宴泽：“你是谁？”

  女子殷红丰满的唇瓣微微一勾，“你们可以唤我红狐。”

  大家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轻易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梁曹暗暗跟邢宴泽通话，“部长，这个区域很古怪啊，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完美的人形主动承认自己不是人的。尤其是这种鬼怪类区域，更加奇怪了。”

  毕竟，这跟怪物的自我认知有关，眼前这只红狐装人装得这么像，可不像这么直白的啊！

  然而里世界里什么样的情形都有可能遇见，梁曹也就吐槽这一句，见邢宴泽跟在红狐的身后上了桥，也都纷纷跟上。

  远远看去，桥对面的花楼似乎不大，但真正走进，才现这里头空间极大。

  镂空雕花有用白纸糊满的木门朝两边推开，两名头戴铃铛的黄衣女童笑盈盈地做出邀请的手势，再往前看，一幅幅色彩艳丽的百花图从屋顶上悬挂下来，最长的过五米，卷轴的尾部轻易就能碰到，最短约莫一米，这些长短不一、内容不同的水墨画错落有致地悬挂着，一盏盏花灯在半空中随意漂浮，像是游在水里的鱼，时不时从这些画轴中间穿过，半点不担心烧着画卷。

  地面铺满了暗色的木地板，他们百花图中间的道路走过时，两旁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倒影，比如巧笑倩兮的美人，比如大腹便便的男人，也比如露出几条尾巴的狐狸，还比如头上长角的猛兽……

  毫不避讳将这些展露在他们面前，红狐摇曳生姿地在前面领路，最后带着他们走进一间宽敞的大厅里。

  那里已经有数名同样盛装打扮的女子在等着了，见到他们进来，齐齐奏响乐器，在优美轻缓的乐声里，红狐摇了摇门口的铜铃，很快就有童子端上来热腾腾的饭食。

  这些童子个个嘻嘻哈哈，在端着饭食走到客人面前时，忽然抬手一番，把一盆菜扣到了一名队员头上。

  这些队员虽然看着普通，但是能被带进里世界执行任务的，都是历经过千锤百炼的，这样的捉弄当然不可能命中，他身体反射性地往旁边一退，极快极准地躲开了袭击，同时把人按在枪托上，他几乎已经要把枪掏出来了，然而那名童子却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似乎他真的只是个调皮的孩子，只是想要恶作剧而已。

  除了这名童子外，其他童子也分别用不同的东西对他们进行恶作剧，有的是用面粉扑人，有的是偷偷砸鸡蛋，有的是往他们衣服里扔虫子，花样都不带重复的。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一直在旁静静看着的红狐始终没有做声，直到最后一个童子也失败，她才笑道：“这是我们狐馆的规矩，狐馆庇护所有迷路的客人，但是客人必须躲开所有的恶作剧，才能在狐馆逗留直到天明。”

  邢宴泽：“如果通不过呢？”

  红狐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如果通不过，那自然是……扔出去。”

  大厅的窗户开着，邢宴泽往外瞥了一眼，在他的眼里，来时的方向，已经被一团浓郁粘稠的黑暗包裹住了。

  ***

  g市，地下仓库。

  转过来的那些尸体，全都是林如素自己的脸，仿佛在此之前，已经有几十个林如素被吊死在了这里。

  当看清那些人的脸后，被折磨死去几十次的经历仿佛在她身上复苏，林如素彻底崩溃疯，再也无法维持一个正常人的理性，在最后一声凄厉的嚎叫后，她脖子一沉，死了。像那无数具尸体一样，低垂着脑袋，吊在地下仓库的天花板上，像一只破裂的布偶。

  方十七仰头看着她，仍是不能从她身上看出任何东西。很显然，他这一次的试验又失败了。

  方十七很为难地皱起稍显秀气的眉毛，片刻后，他整理好心情，离开了这座地下仓库，他在仓库不远处找了个地方躺下，就像许久之前在里世界负伤回来的他一样，躺在哪里一动不动，好像生命已经耗尽了。

  就这么躺了一天，直到第二天的那个时候，方十七被一声轻柔的呼唤叫醒了，他睁开眼，活生生的林如素又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要怎么帮你？”

  方十七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情绪，兴奋、激动、还有贪婪与野心。

  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没有一点改变，他已经失去了鲜感。

  这一次，他没有把这个女人吊起来，藤蔓毒蛇一样游走而过，直接穿透了她的心脏。

  然而这一次，这个女人却微笑地看着他，“合作吗？”仿佛毫不在意被刺穿的心脏。

  方十七微微一愣，坐起身来，他终于被提起了兴，因为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突然换了一个灵魂，与之前的情绪不同，这一次她的情绪是傲慢、轻视与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