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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地挽住战妄声的胳膊，她将先前心头浮现的不对劲全都遗忘。

  沉淀了悲伤，云笙半垂目继续与他向二人的住宅走，窥不见战妄声虚伪笑容下依然翻涌着的愤怒与嫌弃。

  *

  与南青陌作别后，唐锦去了6香凝的住处一趟，把特意为她拍下的丹方交到了她手上。

  她打消6香凝的顾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看着有几分奇所以拍了下来。总归我不会炼丹，师父你若是不用就只能闲置被虫蛀了。”

  6香凝稍翻了翻，辨别出丹方上的药材皆是自己药圃中种植的药材，立刻就明白这是唐锦专为自己考量的心意，感动得不能自抑。

  唐锦便又抓住时机将之后可能还要予她丹方的事情说了。

  在6香凝推拒前，她道：“师父对我的好我要是没个回馈的法子，往后我都不知该怎么接受你的好意了。”

  长指扣在自己的太阳穴，只眼中露出些许苦恼，便将6香凝一个“不”字堵在了唇舌间。

  确认唐锦口中的丹方都只是低价之物，6香凝松口答允下来：“我不会辜负锦锦心意的。”

  她在金丹中期停留的时间确实太长了。

  徒儿都要晋升筑基了，她这个做师父的总不能一直无所进益。

  唐锦却不想6香凝钻牛角尖。

  她将6香凝被晚风吹散落在锁骨前的替她理了理，道：“师父劝我不要急功近利强求筑基，自己可也得注意着心境不要贪图进益。”

  迎着这双盈盈透着关切的水眸，她再度想到今日遇见的战妄声和沿着原剧情线她温婉的师父会走向怎样的结局。

  溢开在唇边的笑容被冬日的温度浸入寒意，她没再继续与6香凝叙话，道了声晚安就回了自己的住处。

  她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再接触那面不知和谁隔空对话的镜子。

  毕竟上一次对方直接断了联络，她再频繁打扰就有些自找没了。

  但是眼下她要探究限制自己不能吐露战妄声名字的原因，能够想到的唯一关联也就是那面能够预示命运，与原书剧情相关的镜子。

  呼出口气，她染蔻的纤细食指触碰到镜面，却如同点落水面，让镜面泛起黑色的涟漪。

  看不见的电话线从中伸出缠住她的手指，紧得让她不禁颦起眉。

  熟悉的少年声音于唐锦脑海响起，声音透出怒气与委屈：“你竟然让我等了十四天！”

  第八章

  “你一直在等我？”唐锦很惊异。

  触碰镜子前，唐锦想过连通的对象换了人，或者仍是上次的少年，却联络不上。

  因为时辰很晚了，对方如果是个需要睡眠的凡人，大约已经灭烛入梦，未必能回应她。

  且上次不知缘由地惹他恼怒，他也未必会回应她——结果他竟算着日子等她联络。

  控制住再捏捏缠在手指上柔韧电话线的想法，唐锦斟酌着措辞问道：“你等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吗？”

  叶初因她的疑惑噎住。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揉入了不理解和委屈，踟蹰着问道：“你捏过我的手，不该成为我的娘吗，怎么竟隔了这么久才再次寻我？”

  他喜欢她的温度，喜欢她的声音，喜欢她的样子，所以认同她作为娘，愿意和她交流。

  怎么也没想到在次接触后，她竟然整整十四天没有联系他，眼下被他戳破也没有悔改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他上次回应的不够及时，不打算当他的娘了？

  叶初陷入了懊恼情绪。

  如果不是明白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适合脆弱的娘生存，强拉她过来可能会让她觉得痛苦，他怕是已经将唐锦拉到面前逼她同意了。

  唐锦错愕地半张了口，想着自己应当只从幼儿口中听到过类似的幼稚言论，忍不住抬起唇角，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娘吗？”

  她只是促狭地打，结果叶初竟真的不知——至少他所知道的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娘。

  “娘就是能和我交流的人。你能与我对话，也能触碰到我，当然是我的娘。”他不明白唐锦询问的意义，但还是答了。

  这种奇怪的描述终于让唐锦意识到存在他身上的异常。

  敛去笑容，她蹙眉思量着问道：“你身边都没有其他人可以接触吗？”

  “嗯，我一个人待着，偶尔有人送东西给我才会听到说话声。”

  醒悟唐锦是在试探，想要给娘留下好印象的叶初用了点心机，悄悄将许多信息藏去了。

  他确实一个人待着，因为魔渊深处是他的领域，只有在信徒们向他献祭的时候，他才能听到祷词，

  娘这个词汇就是他从自己信徒的祷词中了解到的。

  从很久以前，就有不少信徒尝试将献祭的人冠以他的娘之名，与他构建联系，请求他的赐予。

  他没有承认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觉得吵闹。

  不过偶尔有联系的通道构建成功，少许魔渊深处的力量会顺着通道流出，被信徒当作是他的回馈。

  其实他只是沉睡着懒得理睬——直到猝不及防被唐锦唤醒，真切体会到与她接触的心悸。

  根本不该拥有的心脏因为她的出现而第一次拥有存在感，无意识勾住她手指的敏感触手被她柔软的手捏了捏，强烈的刺激逼得他选择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