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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九公子（第1页）

“黑掌柜，咱现在咋整啊？”

“咱都好好的，没死没伤，这就够了，啥也别想了，等红夫人话吧。”

许梦迷迷糊糊间，听到店员正七嘴八舌地议论，她猛然清醒，现自己正躺在二楼走廊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不远处的江面波光粼粼。如果不是看到楼下的断壁残垣，她真要怀疑自己做了场噩梦。

“你怎么样？要喝水吗？”

许梦回头，一个清瘦的少年给她递来一杯热水。“谢谢。”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总算感觉缓了过来，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张初，是红月茶馆的临时工。”

“我记得我……我没被砍死……是你救了我？”

张初摇了摇头，指着一个皮肤漆黑、披头散的中年男子，说：“是黑掌柜，他救了你。”

事时张初正在后院喂马，那些人冲进来就无差别地乱砍，当时只有茶馆的人能躲到二楼避难，张初也想跑上去，却被一道黑色的屏障挡住，怎么也进不去。后来还是黑掌柜于心不忍，将他和许梦救了上去。

许梦也未多想，起身朝黑掌柜走去，郑重道了谢。“黑掌柜，我是国子监的学生，我想给学校寄信，请问还有信鸽可以借用吗？”黑掌柜摇了摇头，说：“官府来人了，下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许梦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大理寺执事关霈羽手持长刀，站在废墟上，看着士兵将最后一具断了四肢的尸体抬走，对身后的小吏说：“记，事件2-o5红月茶馆，死亡75人。”长刀出鞘，深深扎进土里，一点一点深红光点浮出，凝成一小块血色晶体，关霈羽饱经风霜的糙脸上，深深浅浅的疤痕渐渐扭曲。“记，经大理寺第六执事关霈羽断定，这又是一起邪灵造物事件。”言毕，他祭出一座玲珑宝塔，金光四溢，血色晶体被封印在了塔内。

“关将军办事一如既往的可靠。”

“林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关霈羽望着大理寺卿林国芳自门口走进，心里咯噔一下，问道：“此事异常严重？”

林国芳不置可否：“按伤亡人数来看，倒也不算严重，是正常的2级事件。”他抬头望着二楼，将自己浓郁的书卷气息收敛了，往常的慈眉善目也不见了。“不过，本官刚得到消息，未来的太子妃，吴国公主尹玉，事时也在红月茶馆内。”他停顿了下，又说：“九公子也在。”

关霈羽眼皮狂跳，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九公子，姓甚名谁，鲜有人知，传闻是凌月女帝与邪魔所生，称霸燕云十六州，与四皇子是至交。如今太子与四皇子正是你死我活之时，大理寺可不愿卷进去当炮灰。“林大人，您觉得这是巧合吗？”关霈羽自问无法判断。

林国芳笑了笑，道：“这取决于圣裁，大理寺只须如实上奏。”他艰难地绕过坑坑洼洼，走上楼梯，关霈羽犹豫了下，追了过去。

….

黑掌柜端了一盆碳火过来，尹玉连声道谢，扶着乔星河坐到离暖炉更近的地方，又重倒了杯热茶给她。乔星河被救上岸时，已冻成了冰，要不是她自幼修炼，此刻怕是早碎成了渣渣。“玉儿，你别弄了，坐下休息吧。我不过就是中了点邪术，没什么大事，过几日也就好了，倒是你，后背还在渗血。”尹玉替她紧了紧披在肩上的毯子，起身走至窗边，望着楼下整齐排列的尸体，心里不是滋味，掌上明珠的她，何时见过如此人间惨剧？她忽地紧闭双眼，一滴泪珠滚落。

她猛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打断了林国芳的汇报，尽量礼貌地问道：“林大人，请问我们何时可以离开？”林国芳和关霈羽此刻正跪在九公子的面前，不敢多说一句。

九公子抬手示意林国芳继续，龙纹宽袖衬着他强大的气场，让尹玉欲言又止。

林国芳又拜了拜，接着往下说道：“自去岁至今，已有三十六起类似邪异事件，经大理寺密查，这些力量既非来自神赐，也非自然之力，且都狠毒凶残，是故统称邪灵造物。”

“我听懂了。”九公子略微思索，点了点头：“魔境那边，我会。你退下吧。”

林国芳再次拜谢后，退至门口，徘徊不走，抬头看看尹玉，又看看九公子，摆出非常为难的样子。九公子冷笑道：“我会亲自送她回去，你不必管了。”言下之意，他会处理干净，大理寺不会因此卷入太子与四皇子的争斗。林国芳闻言大喜，对九公子竟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看法。……

林国芳再次拜谢后，退至门口，徘徊不走，抬头看看尹玉，又看看九公子，摆出非常为难的样子。九公子冷笑道：“我会亲自送她回去，你不必管了。”言下之意，他会处理干净，大理寺不会因此卷入太子与四皇子的争斗。林国芳闻言大喜，对九公子竟多了一丝不同以往的看法。

红夫人和黑掌柜亲自驾着马车，许梦和张初与他们一起并肩坐在车头，不疾不徐地驶离港口，在采莲街把张初放了下去，这里的百姓未见过如此豪华的马车，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红夫人再次提醒道：“小张，记得千万要定期去大理寺接受净化，邪灵的污染可不是开玩笑的。”张初认真点头回道：“多谢红夫人，我还会经常去红月茶馆听故事的。”红夫人嘴角轻扬，扬鞭一挥，马车汇入越来越拥挤的街道，迎着日光，进入东华门，高入云霄的城墙簇拥起一条金碧辉煌的神龙，蔓延至无穷远处。

国子监在洛东皇城外，依山而建，朱红色的楼半藏在深林之中，若隐若现。红夫人将许梦送到学校时已过正午，时值迎，校门口水泄不通。许梦道谢拜别，小跑着融入其他生。于她而言，红月茶馆的一切已然翻篇，所有匆匆，都是过客，她迫不及待地迎接一天。

宫城外，圆滚滚、软软胖胖的尚书令叶赫琦里布泰领着两排宫女和侍卫，正等得焦头烂额，忽地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离他不远处停住，乔星河当先跳下了车，尹玉被红夫人扶着慢慢走下。琦里布泰欢呼雀跃地跑上前去，握住尹玉的双手，不禁感叹道：“我的小祖宗，你可来了！你老舅我都快被吓死了！我早就跟你父王说了，得派兵护送，他就是不听！这还好有惊无险，真要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林国芳在车里吗？我倒要问问，他们大理寺怎么当差的？帝都竟然出了这等事，差点害死我的宝贝玉儿！”还没等尹玉回话，他一把掀开了车帘，恰好迎上九公子冰冷的目光，琦里布泰呆若木鸡，过了许久，他仿佛想起来什么，扑通跪倒在地，止不住地瑟瑟抖，只听见九公子的话音似是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告诉太子，人我给他平安送回来了，此事到此为止。”

等尹玉把琦里布泰扶起来时，九公子的马车已经不见了，琦里布泰也瞬间换回了那张和善可亲的脸。尹玉遥望宫城，寂静肃穆，帝都的中心，与墙外的熙熙攘攘，格格不入，这里将是她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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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满地和烟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