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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初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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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半，书生气十足的瘦高个才醒过神来，摆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你说得太好了。”那位富贵相的前辈也点着头说：“挺厉害的，你是中文系的生？”

我点头称是，胖前辈指着瘦前辈说：“哦，他是育文学社的社长杜青，也是你们中文系的。我叫陈一凡，是哲学系的，请问这位小兄弟是？”

我一时间陷入短暂的迷惘状态。在我的记忆中，文学社的社长明明叫刘亦伟，可是这个杜青，确实毫无他的印象。傻了片刻，我赶紧说我叫周序，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班的生，平时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说话呢也是不分轻重，没想到这次会班门弄斧，实在惭愧。

听起来我们之间的对话很象是武侠小说中高手相遇时的对白，杜青和陈一凡听了我的台词就笑了起来，杜青说这位小兄弟很有呀，育欢迎你加入。

接下来就是大家谈笑宴然，我也是个不分轻重的人，只能是尽量放弃心中的疑虑，反正这样类似的情况早已生过多次。从金普光的出现开始，我就应该清醒明白，事态的展绝对不会再象我记忆中所知道的模式一样展了，未来这二十年，想要原封不动遵守已知的轨迹是做不到的。普光也好，李芸也好，洪涛也好，包丽娜也好，小宣也好，甚至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蔡晓红，他们都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样子，或者都出了我的预期。

所以我不得不放下心里的包袱，很快就跟杜青他们打成了一片，杜青说话也是没大没小，根本没有一点老前辈的架子，有时还会傻呵呵笑个不停，也许，热爱文学的人都有一颗赤子之心，真是说得不错。

陈一凡则是文学社里的杂志编辑，从某种角度上说，他比杜青更成熟和有商业头脑，那可能是因为这本杂志年年都缺钱，他得解决出刊经费问题的原因吧。

李芸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经带有几分崇拜了，而蔡晓红则闷声不响缩在角落里，金普光倒是坐在她的身边，但也只和别人相谈而欢，并没有与蔡晓红说话。

很快晚会就正式开始了，杜青和陈一凡都了言，然后是某位老师讲话，据说那位老师是社团中心的主任，反正说的都是一些充实课余生活，提高文学修养等空话。接着是某位出版社的编辑来讲话，说的是文学写作趋势，最后是杜青宣布第五届育文学大奖赛全面开始，分成诗歌类小说类和杂文类三大块，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增加了文学秀特别奖，还有丰厚的奖品。所谓的丰厚奖品其实是几本精装版的书，估计正是那个出版社赞助的吧。

按计划，这个奖的揭晓将在下个月中旬进行，而在此之前，由于杜青和陈一凡已经是大四的学生了，这个学期已经分别找好了实习单位，实习工作会比较繁忙，再加上文学社理事会中的许多成员都面临着最后一个学年学业和实习的双重压力，所以近期就将改选理事会，甚至可能会选举的社长和刊物编辑部。而这些，都说明文学社急需要陈代谢，需要鲜血液的补充。

杜青和陈一凡都呼吁生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尽快融入社团之中并担当起更大的责任。

晚会结束后杜青叫住了我，邀请我明有空到他的寝室去聊一下，他也会专门找我的作品来看，在我想来，杜青可能觉得我会是在文学社中承担起更重要的作用，而不仅仅是普通社员。

回寝室的路上，普光这个灯泡彻底消失了，幽静的林荫路上，只有我和李芸默默并肩而行。从团部到中心花园，有一条小路绕过一座假山，小路两边的梧桐散着夏日的独有气味，使气氛更温柔而暧昧。昏的路灯把光影投射到水泥面上，一片暗淡之中，穿着一袭雪白连衣裙的李芸，显然犹如梦幻般的优雅和美丽。

我突然搂住她的腰间，将我的脸侧着贴近她的脸，近到可以闻到她脸上淡淡的清甜的脂粉香味。然后我轻轻在她耳边说：“李芸，你刚才是不是偷拿了我的一张稿纸？”

李芸紧张喘息着说：“你看到了？”

“嗯，我看到你在我床上看稿子时，将一张稿纸叠好，然后放进自己的袋子里。”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不知道。因为我觉得那诗写得并不好，再说，那诗也不是写给你的。”

也许是我的话说得太过绝情，李芸的脸上笼罩着浓浓的失望和憎恶。她猛挣脱开我的怀抱，大声对我说：“你想告诉我什么？你以为我在想什么？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从随身提的袋子里拿出那张稿纸，用力塞到我手里。路灯下我看到她的眼睛已经红了，她靠在路灯的灯杆上，头低垂着，长长的美丽头披散在肩头，惹人爱怜。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做那么古怪的事，我没别的意思。”

李芸沉默了一会儿，使自己的情绪稍稍冷静了一下，然后说：“我很喜欢那诗，想把它抄下来，然后明再把它作为参赛作品交到文学社。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喜欢这诗，我以为，今把你所有的作品都交给了文学社，你是不会觉其中少了一诗的。我是个怪人，是吗？很古怪的女孩子，是不是？”

她抑起脸来，眼睛中含着晶莹美丽的泪光，说：“我会不会让你觉得有点神经病？”

我尽可能温柔抱着她，尽可能温柔对她说：“不会，你不是神经病，我才是神经有问题呢。我根本就不该提起这件事，为了这张无聊的稿纸。”

“不是的，”李芸说，“不是这样，这诗写得真的非常非常好，也许会获奖的。明我会把它交给文学社，作为参赛作品。”

我笑了笑说：“这不重要，我现在把它送给你了。”

我把那诗——名叫"尘埃"的诗的诗稿，放入李芸的手里。然后我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很轻很轻吻了一下，犹如夏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蔷薇花的枝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