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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说完，周小兰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绝对是疯了，来回拉扯的戚越丞的头，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戚越丞安抚的拍着周小兰的背。

  周小兰渐渐安稳，她浑浊的眼睛突然回复了一丝光亮，她抱住戚越丞，语调极为怪异，不像是个人的声音，僵硬、没有一点儿弹性，她道：“哥哥，回家，小兰…要回家……。没错…没做错！不吃他们，虚弱…就…回不了家…，没错…我没错，他们…好凶，一凶…小兰就想…杀人……”

  戚越丞摸着周小兰的头，“那你跟哥哥说说，你回家要干什么？”

  周小兰道：“找奶奶，爸妈…很早…出…去打工，我…回家，奶奶…等我，回不去，奶奶…会伤心……”

  这时，戚越丞似乎在脑海中看到一个八十多岁的无比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她拄着拐杖站在村口的一棵大树下，眼色焦虑的看着远方。不论日月交替，老太太都会站在村口眺望着远方，却久久不见自家孙女。如此反复半个月后，老太太化作一个墓碑，坟墓前生满了杂草。老奶奶直至到死，戚越丞始终没有看到周小兰的爸妈回来。

  紧接着画面切换，戚越丞看见了周小兰。她背着书包，一蹦一跳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可是她一直没注意到她身后尾随着一个人，那人是个变态，戚越丞看到了，清楚的看到了！先杀后奸。

  ……她还那么小。

  戚越丞起了恻隐，问：“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吗？”

  周小兰非常机械的左右晃动了一下她的脖子全是摇头了，不过因为她死了很久的缘故，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生锈了一般，道：“只记得…要回家…”

  戚越丞鼻子酸了，“回去吧，你奶奶在等着你，哥哥带你回去好不好？”

  周小兰重重点头。

  “所以，把他们都放了吧，你要回家，他们也要回家。”

  周小兰迟疑了下。

  戚越丞的眼神自始自终坚定不移。

  房间这时很安静，能听到戚越丞的心跳声，以及……周小兰的心跳声。

  只不过周小兰的心跳声是数以万计的一个个亡灵揉成一团，捏成了‘心’的形状，这颗‘心’会跳动，甚至会哀嚎、会怒吼。

  周小兰冲着戚越丞咧开嘴笑了笑，数以万计的魂魄一个个哀嚎着跑了出来，他们欢快的在上空盘旋，不多久，化作星星点点红色的萤光，透过窗户飞走了。

  可还有一个红色的萤光久久没有离开，在周小兰周围徘徊。戚越丞伸出手，萤光落在戚越丞手上，带着温湿的触感。

  ……是在哭吗？

  周小兰抬头，眼睛完全是血红色的，已经没有了眼白和瞳孔之分，“现在…带我…找奶奶…”

  戚越丞不着痕迹地收紧手，把萤光握在手里，“你站在这里等哥哥一下，哥哥马上回来。”

  周小兰重重点头。

  ＊

  戚越丞回到卧室，舒展开手，红色萤光转悠了几下，显露出身形来，是个满头白老太太，她的眼角堆满了岁月的痕迹。

  “你恨她吗？”戚越丞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