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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你今天又为什么要回来！”

  说完，苏琼佩抬手扶着沙，仿佛刚才那几句话花完了她一天的力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握住沙的手腕苍白又纤瘦，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让人看得心惊。

  6哲站在楼梯高一些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抿了抿唇，不一言。

  他没有资格去评论她什么，因为这是他的母亲，6哲只觉得有些久违的无力，这种无力感从年少时缠绕他至今。

  ——甚至让他觉得这糟糕的家庭就是自己生来要背负的原罪。

  6哲不再开口，给母子俩留了最后一分体面，他又往楼梯上走了几步，拖鞋同磨砂玻璃做的楼梯撞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苏琼佩盯着儿子的背影，在6哲的身影要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时，恍然道：

  “你根本不是回来见妈妈的，对吗？”

  然而6哲已经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

  次日清早。

  6哲六点多就起来了，早餐都没顾得上吃，下了楼看见保姆在厨房，抬眼便道：“秀姨，后边那屋子的钥匙有吗？一会儿帮我开一下。”

  四十多岁的保姆停了放调料的动作，不解地回头看他：

  “你要去那个屋子？”

  6哲点了点头。

  “那屋子留下的病气太重，先前又死……总之，里面很久没人去，前两天6先生才找人把里面打扫干净了，丢了好多东西，我看那些大车进进出出，拉走好多仪器和家具，你突然去那儿做什么？太太知道这事儿吗？”

  6哲好看的眉头拧起，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本身他回来就是因为一个猜测，结果现在看来好像白跑了一趟。

  就在6哲准备继续确认后屋是不是真没留任何东西的时候，身后远处忽然传来声音：

  “儿子起来了？妈妈让秀姨煲了你最爱喝的海鲜粥，先坐下喝一碗？”

  那语气柔柔弱弱、充满关怀，仿若昨晚的那些脸红脖子粗都是6哲的幻觉。

  6哲背对着苏琼佩没动弹，保姆却举着勺子转过身，扬声道：“太太，小哲说他要去后屋那边看看，钥匙正好在您那儿呢。”

  苏琼佩的表情僵了一下，“你去那里做什么？”

  6哲慢慢回过身，深邃的黑眸看了看母亲的方向，色泽红润的薄唇拉了拉，而后缓声开口：

  “没什么。”

  他说：“突然想看看。”

  “看什么？”苏琼佩紧盯着他不放，追问道。

  6哲被她这眈眈态度弄的有些不畅快，好一会儿之后直言道：“看看我当初离开之后，沈乔生活的地方，这个回答您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