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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死刑！”春清楚地吐出这两个字，充满自信地给出了判决。

  而教授也习以为常地开始说起诸如&1dquo;对青少年量刑是很困难”、&1dquo;还要留给他改头换面的机会”之类的话。

  春冷静地从头听到了尾，还附和着说：&1dquo;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值得同情。”随后又坚决地说，&1dquo;但就算从宽处理，还是死刑。”

  &1dquo;你没有听我们说话吗？”律师沉下了脸。

  春却显得相当冷静：&1dquo;如果你们现在把他带到我面前，我当场就给他死刑。本来是应该把他用锁链绑起来，为那些惨死的狗们报仇的。”

  &1dquo;你在说什么呀？”

  &1dquo;然后你们就要判我死刑吗？难道我就不是少年？”

  律师与教授露出困惑的表情。

  &1dquo;我不管他杀了多少小孩，但如果为了自己的快感而杀死狗，那就是死刑。我绝不饶他。”

  &1dquo;我说，日本可是个法治国家！”教授说。

  &1dquo;法治国家！”春像是听到了天下最滑稽的词语笑出声来，&1dquo;如果只杀一个人，多数都不会判死刑；而人杀得越多造成的影响越大，那么相对的，审理的时间也会拖得越长，凶手依旧可以活很久。这样的法律到底是在保护谁？更别说是保护狗了。”

  他们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1dquo;跟你没法交流。”

  &1dquo;狗并没有犯错，如果狗被杀了，那么人类就应该做点什么！”

  我拼命忍着笑，颁布《生类怜悯令》了呀，真是过分。

  此刻，一辆势如子弹的摩托车从我背后飞快驶过，那出隆隆巨响的机车，似乎正对我大肆恫吓，企图将我震起身。

  &1dquo;有这么一句话，叫&1squo;以眼还眼’不是吗？”春说。

  &1dquo;是什么什么法典？”

  &1dquo;谁都会将这句话错误地解释为&1squo;血债血偿’，但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是&1squo;如果被戳瞎了眼睛，那么只允许戳瞎对方的眼睛’，&1squo;如果被打落了牙齿，那么只允许打落对方的牙齿’，这是在禁止过分报复。”

  &1dquo;是这样的吗？”在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我早已忘记大半。

  &1dquo;我认为，刑罚也可以这样。”

  &1dquo;以眼还眼？”

  &1dquo;我认为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因为他确实对被害者做出了这样的事，那么就算被原样奉还也没有资格抱怨。如果折断了他人的手腕，那么把他自己的手腕也折断就好。”

  &1dquo;那如果不小心轧到小孩子的人怎么办？”

  &1dquo;那么让他同样被不小心轧到就好了。”

  我觉得他在开玩笑，但春的声音里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坚毅，我突然觉得搞不好他是认真地在提出建议。

  &1dquo;这样的话，如果被害者是复数的话怎么办？杀了十个人的凶手不可能也被杀十次啊。”

  &1dquo;那就让他尝到十倍的痛苦。”

  &1dquo;原来如此。”我想也不想地表示同意。

  &1dquo;然后，”春冷漠的声音被淹没在身后往来的车声中，&1dquo;对于强奸犯，就要让他尝到被强暴的滋味。”

  当时针过深夜十二点的时候，春突然指着身边的瓶装水问我；&1dquo;大哥，要喝水吗？”我们已经在长椅上坐了一小时，但是并不是一直都坐着，我们也好几次起身在人行道上巡逻、来回走动，但既没有出现手持火把的纵火犯，也没有可疑摇曳的火炎，相反，我倒是觉得我们兄弟俩比较可疑。

  &1dquo;不，不用了，我并不渴。”

  &1dquo;能喝的时候就喝吧，润润喉也好。”

  听他这么一说，我登时觉得很有必要喝水，我旋开瓶盖，喝了两口水。

  然后盖上盖子，将水重放回到长椅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放松紧绷的身体，仰望着夜空。夜色更深了，不，或许可以说成——夜幕更为厚实了。

  为了放松心情，我闭了闭眼，但就是这么一次闭眼，却骤然唤醒了我的睡意，我感到头昏沉沉地，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思维也变得迟钝起来。昏黑的四周，狭小的视线范围，此刻都消失地一千二净。我这是怎么了？我的头重重往前倾倒，我一个激灵，忙重直起身，却依旧感到一阵昏沉。

  好困。

  我终于察觉到这一点——为什么我会突然犯困？我的心头浮起疑问。

  黑泽侦探的话在我脑中苏醒：&1dquo;自己想得到的事情别人也会想到，往往还会报应在自己头上。”

  我现他说得没错。既然我能够想到对他人下安眠药，那么我自己被下安眠药便不足为奇。这正如&1dquo;小偷入室行窃，自家反被盗”一样，是我大意了。

  我昏昏睡去，当然，我已经完全意识不到自己&1dquo;已经睡着”，只是隐隐地还在告诫自己&1dquo;必须睁开眼睛”。不知是因为自我鼓舞要快醒来的作用，抑或单纯只是一片混沌的大脑蓦然清醒的缘故，有一瞬间我竟然成功地睁开了双眼。但随即沉沉的睡意就再次袭来，犹如用一根无名指推动石臼般痛苦。最后，我屈服于这痛苦，再度陷入睡眠的泥沼。只是在这期间，我隐约看到了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