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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停下了手里的活，我当时肯定是晃了几下，因为鲁普很快朝我这边走来了。然后我可以闻到那股味道，虽然很微弱：那种刺鼻的洋葱混合着烧红的金属的气味。我肯定是丢失了几秒钟，因为一下子我们俩就在存放匿名酒鬼会资料的档案室旁边的角落里了，他问我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他知道我有时候会忘了吃饭。

  &1dquo;那股味道消失了。绕着他脖子的蓝光也消失了。被某种东西咬过的小印子也消失了。除非咬人的吸血鬼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那些痕迹总是很快就不见了的。但是我知道那是什么。问他在何时何地跟什么人在一起是毫无意义的。吸血鬼，甚至连第三类——或者很可能尤其是第三类——是有伪装自己的办法的。池塘里的水蛭在唾液中分泌一种酶，这样它们吸血的时候，人的血液也会照样流动。那酶还可以麻醉皮肤，所以除非你亲眼看到那东西趴在你身上，否则你根本不知道有东西吸你的血。第三类吸血鬼似乎能在唾液里分泌某种让人短期选择性失忆的东西。

  &1dquo;我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我说我刚才只是突然有点头晕，大概是因为从冷空气里突然走到明亮而吵闹的热屋子里吧。他相信了我的话，然后说我要放轻松点。&1squo;我们可不能失去你，你太宝贵了，唐，’他说，接着他吻了我。这里。”卡拉汉用满是伤疤的右手碰了一下右脸颊。&1dquo;我现在想，我刚刚说我们并没有身体接触是不对的。他吻过我一次。我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感觉。甚至连他上唇细小的胡渣带来的微微刺痛感都记得&he11ip;&he11ip;在这里。”

  &1dquo;我替你觉得伤感。”苏珊娜说。

  &1dquo;说谢啦，亲爱的，”他说，&1dquo;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一个人得到来自自己世界的抚慰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吗？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得到了家里的问候。或者喝了许多年无味的瓶装水之后又尝到了甘甜的泉水。”他伸出手来，双手握住了苏珊娜的手，微笑着。埃蒂觉得那笑容有些勉强，甚至有些虚伪，他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卡拉汉神父现在又闻到了那种洋葱和烫金属的刺鼻味道怎么办？如果他现在就看到一道蓝色的光，不是像领子一样绕着苏珊娜的脖子，而是像腰带一样绕着她的肚子怎么办？

  埃蒂看看罗兰，但是并没得到任何安慰。枪侠仍然面无表情。

  &1dquo;他得了艾滋病，对不对？”埃蒂问，&1dquo;有个同性恋吸血鬼咬了你的朋友，把病传染给他了。”

  &1dquo;同性恋，”卡拉汉说，&1dquo;你是要告诉我那个愚蠢的词真的&he11ip;&he11ip;”他摇着头，没往下说。

  &1dquo;是啊，”埃蒂说，&1dquo;红袜子输了全球联赛，同志就是同性恋。”

  &1dquo;埃蒂！”苏珊娜说。

  &1dquo;嘿，”埃蒂说，&1dquo;你认为做一个最后离开纽约城而且忘了关灯的人容易吗？那一点都不容易。告诉你们吧，我已经感到自己越来越落伍了。”他又转脸看着卡拉汉。&1dquo;不管怎么说，事实就是那样，对不对？”

  &1dquo;我认为是的。你要记住，我那时知道的事情并不多，而且还在拼命否定和压制我确实知道的东西。不遗余力地，就像肯尼迪总统说过的那样。我第一次看到吸血鬼——&1squo;小吸血鬼’的时候——是在电影院里，一九七五年圣诞节过后到年的那个星期里。”他不自然地笑了一下。&1dquo;现在我回想一下，那个电影院就叫同仁影院。这难道不令人吃惊吗？”他停了一下，略带迷惑地看了看另外几个人。&1dquo;不对。你们根本就不惊讶。”

  &1dquo;已经没有什么偶然的巧合了，宝贝，”苏珊娜说，&1dquo;我们现在的生活更像查尔斯·狄更斯的小说。”

  &1dquo;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1dquo;用不着明白，亲爱的。说下去。讲完你的故事。”

  尊者花了一会工夫来找刚才断了的话茬，然后接着往下说。

  &1dquo;我第一次看到第三类吸血鬼是在一九七五年的十二月末。那晚距我看到鲁普脖子上有蓝光是三个月，在那期间我遇到了近十个吸血鬼。只有一个正在吸血。那是在东边的村巷里，他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他——吸血鬼——像这样站着。”卡拉汉站起身来给他们演示，他伸出手，手掌撑着一面看不见的墙。&1dquo;另一个人——受害者——站在吸血鬼撑开的两臂之间，两人面对面。他们像是在交谈。他们也像是在接吻。但是我知道——我知道——那两者都不是。

  &1dquo;另外一些&he11ip;&he11ip;我在餐馆里看到过两个，他们都单独一个人吃着饭。蓝光笼罩着他们的手和脸——还涂在他们的嘴上&he11ip;&he11ip;就像会光的蓝莓汁一样——烤煳的洋葱味像香水一样从他们身上散出来。”卡拉汉笑了笑。&1dquo;我突然意识到我对吸血鬼的每段描述都是相似的。因为我并不仅仅是在试着描述他们，你知道，我是在试着了解他们。现在仍然试图了解。我想弄明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另外的世界，一个隐蔽的世界，它一直与我们熟悉的世界同时存在着。”

  罗兰是对的，埃蒂想。是隔界，只能是隔界。他并不知道这一点，但这是真的。这使他也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吗？也是我们的一个卡－泰特？

  &1dquo;我在和家园有业务关系的米兰银行看到一个吸血鬼在排队。”卡拉汉说，&1dquo;那时是中午。我在存款处排队，那个女人在取款处。她浑身上下都泛着蓝光。看见我盯着她看，那女人笑了。放肆地用眼睛挑逗地瞄着我。”他停了一下。&1dquo;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