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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到了那里你们俩可以单独过街进加油站，”她说。&1dquo;这样还差不多。我们几个还是站在马路这边看着。”

  校长本也打算让乔丹留在宾馆里。可还没等这孩子开口——他看上去急于说话——爱丽丝就问他：&1dquo;你的眼力如何，乔丹？”

  他朝她笑了，眼睛里又一次如星星在闪烁。&1dquo;很好，不错。”

  &1dquo;你也玩过电脑游戏，对吧？那种射击的游戏？”

  &1dquo;当然，多了去了。”

  她把自己的手枪递给乔丹。克雷看见他们手指接触的那一下，乔丹微微哆嗦了一下，就像接触音的音叉。&1dquo;如果我让你瞄准然后开火——或者校长让你这么做——你会吗？”

  &1dquo;当然。”

  爱丽丝带着违抗和歉意的神情看着阿尔戴校长。&1dquo;我们需要每个人手。”

  校长让步了，然后他们来到了学院树林西果加油站的对面，离市中心很近。路边还有一块略小一点的牌子，上面写着：学院液化汽油站。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油泵旁边，司机门开着，落满了灰尘，早就被遗弃的样子。加油站窗户上的厚玻璃也被砸碎。加油站右边再远一点有几株英格兰北部很少见的榆树，停在树阴下面的两辆大卡车像巨大的丙烷运输罐，车身上都写着学院液化汽油站以及自1982年开始全心为南罕布什尔服务。

  学院大道的这一段没有看到有手机疯子出没觅食的迹象，尽管大部分房子外面的台阶上都放着鞋子，有些还是没有。看来难民大潮逐渐在减少。不过也许下这个结论还为时过早，克雷提醒自己。

  &1dquo;先生，克雷，那是什么？”乔丹指着大道中央——当然还是1o2号公路，在这样晴朗而安静的午后聆听着鸟语和轻风弄叶的声音很容易忘记这个事实。沥青马路的中间，有人用亮粉红色的粉写了些什么。可是站在他们现在的角度克雷还分辨不出，他摇了摇头。

  &1dquo;你准备好了吗？”他问汤姆。

  &1dquo;当然了，”汤姆回答。他努力使声音显得随便点，可他那满是胡子的咽喉处还是飞快地跳动了一下。&1dquo;你是蝙蝠侠，我是神童罗宾。”

  他们快跑穿过马路，手里握着枪。克雷把那把俄国自动武器留给了爱丽丝，不过他相信如果她真的拿那家伙开火，可能会把自己弄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

  在碎石铺就的马路当中，那粉红色粉歪歪斜斜地写着如下字样：

  kashak=noFo

  &1dquo;你看得懂吗？”汤姆问。

  克雷摇摇头。他完全不懂，不过他现在也不想去搞懂。他只想尽快穿过学院大道，因为他感觉现在自己像米饭里的蚂蚁那样显眼。突然他想起，而且并非第一次想起儿子来；他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换取儿子平安的消息，希望他所在的地方人们不会让会玩电脑游戏的孩子使用枪支。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他以为自己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已经很明确了。他早就决定把手上的牌一张张地甩出来，可偏偏这时候对儿子的想念冒了出来，是他心里那没有平复的悲伤，那么鲜活让他倍感痛苦。

  快离开，约翰尼，你不属于这里。这不是你待的地方，这不是时候。

  丙烷罐卡车空无一人而且上了锁，可是没关系；今天他们的运气还真不错。车钥匙就挂在加油站办公室的板子上，上面贴了条标语：午夜至凌晨6点不得行驶，不得违例。每条钥匙链上都吊着一只小丙烷罐。正当他们要回到门口，汤姆一把抓住了克雷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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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登学院（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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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手机疯子从街当中走了过来，他们并肩而行但步伐却不一致。一个在吃盒子里的Tinkie饼干，脸上全是奶油和饼干屑，还有糖霜。另一个是女的，双手抱着一本大型彩页画册，克雷觉得她像是抱着大赞美诗集的唱诗班成员。画册封面上是一条牧羊犬飞身跃过轮胎圈。克雷看到那女人倒拿着书，不禁舒了口气；再看看他们脸上空洞而枯槁的神情，就更加放心了。看来他们俩是自己随便溜达，午后还不是群聚的时间。

  可是他不喜欢那本书。

  是的，他根本不喜欢那本书。

  两个疯子走过石柱，克雷能看见爱丽丝、乔丹和校长正瞪大眼睛在偷窥。他们走过了马路当中那粉写的密码信息——kashak=noFo，那女人伸手去拿同伴的饼干。同行的男人马上躲开。那女人一把丢开自己手里的书（书落在地上，正面朝上，克雷看到书名是&1dquo;世界上1oo条最受宠爱的狗”）再去抢饼干。那男人抡起一耳光打在她脸上，打得她那肮脏的头乱飞，那响声在这静谧的下午显得十分刺耳。他们还是没停下脚步。那女人出了声音：&1dquo;嗷！”那男人回应她（克雷听来像是回应）：&1dquo;壹——恩！”那女人又伸手去抓饼干盒。这时候他们已经走过了西果加油站。这次那男的一拳打在女的脖子上，一记举手过肩的勾拳，然后缩回来伸进盒子里拿了一块饼干。女人停了下来，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男人也停下脚步，他走在她前面一点，因此几乎是背对着她。

  克雷感觉到加油站里阳光笼罩着的一片寂静中有什么东西。不，他想，不在办公室里，在我的身体里。呼吸不过来了，就像是度过快地爬完楼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