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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哎呀，你真的很讨厌。”晓月着急地催促起来，&1dquo;快点讲，快点讲。”

  杜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1dquo;×犯。”

  没料到晓月一听到那个×犯，竟然一下子蹲到地上笑起来，眼角里还笑出了泪花。她一边笑一边说：&1dquo;笑死人，真是糟踏女娃娃。要改，要改，这个称呼要改。”

  杜木开心地说：&1dquo;我说你才笑死人。山上（监狱）全都是这样称呼，怎样去改？”

  那个星期天对杜木和晓月来说，都是开心的。晓月一路听杜木述说那些完全陌生的劳改生活。这是晓月过去在大学里学不到的，在现在的公司里也是学不到的。他俩在旅途中的关系很奇怪：晃眼看去，似乎是一对谈笑风生的情侣；但是仔细观察，他俩却又连手都没有牵一下。说实话，生活中这类现象很多，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俩&1dquo;作恶”的开端，居然会演变成今日的纯洁友谊。

  分手时，晓月给了杜木五百元钱，善意地说：&1dquo;你刚从山上下来，没得钱。我呢，也不是肥婆，只有这一点点能力了。”

  这五百元钱是很让杜木感动的。对晓月，对这位虽然年龄比他大好几岁但依旧单纯天真的姑娘，他有一种自内心的敬重。

  日子过得很快。

  1994年3月中旬的一个下雨天，杜木打电话约晓月到重庆某饭店聚一下。这是他俩最后的一次见面。在饭桌上，杜木将一个信封推到晓月面前，说道：&1dquo;听说你马上要结婚了，这里面是五千元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晓月要结婚的事是她在电话里告诉杜木的。她说：&1dquo;我对这桩婚姻不满意。不满意也要嫁。再不嫁人，将来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晓月将信封推还给杜木，&1dquo;哪个要你的钱？你连单位都没有。我有单位管着，生活没有问题。”

  杜木这才现晓月情绪低沉，似乎显出一种黯然泪下的样子。他调侃着问：&1dquo;马上要做娘子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晓月转头望着窗外的雨境，望着那些头顶雨伞的人们在车流中间急匆匆地穿来穿去。许久，晓月回转头，用一种杜木从来没见过的眼光看着他，幽幽地说道：&1dquo;我真羡慕你是男儿身，你好自由。哪里像我，在家里父母亲要管，在学校老师要管，在单位老板要管。唉，到了出嫁的年纪，亲戚朋友、左邻右舍要管；过几天嫁出去了，又要受他人管&he11ip;&he11ip;”

  杜木急忙安慰道：&1dquo;有人管着比没人管好。像我这样没人管，跟浪迹天涯的盲流有什么区别？”

  沉默了许久，晓月用一种无可奈何但是却很坚决的口吻说道：&1dquo;我们以后可能没有聚会的机会了。我嫁给人家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了。”

  杜木神情木然地望着晓月，他的心情一如这个乌云低沉的雨天。

  他们走出饭店，杜木为晓月招了一辆出租车。他望着晓月钻进车厢，隔着玻璃窗摆摆手，又望着那辆红色的出租车一路开进雨雾中。他这才猛然想起：他与晓月的分手，竟然连手都没握一下。

  一路&1dquo;诉”讼（6）

  1994年8月，因犯故意伤害罪，杜木被第三次提起&1dquo;诉”讼：他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监外执行。

  4最后的&1dquo;诉”讼：33岁&he11ip;&he11ip;

  1995年6月，正在服刑期间（监外执行）的杜木与女青年姚某结为夫妇。

  婚前一天，他打电话给晓月报喜。

  这时候的晓月已经成为母亲了。晓月在电话里规劝杜木：&1dquo;你已经不小了，不要再晃下去了，要收心了。”晓月接着说，&1dquo;我原来就说过，我们不再继续做朋友了，你为什么还打电话来？记住，以后不许再联系了。免得闹出一些误会，大家都划不来。”

  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杜木感到一种沉重的失落：为什么成家后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他与晓月的关系不是清清白白的么？

  但是，等到他结婚后，杜木的看法就不一样了。

  原来，妻子在婚前有一位&1dquo;谈得来”的男朋友——也就仅仅是&1dquo;谈得来”而已。因为双方没有任何不光彩的举动，所以，婚后的姚女依旧大大方方地与他往来。这原本是社会生活中最正常的人际交往。然而，杜木的看法却不一样：他相信世间只有他与晓月的关系是清白的，其他男女之间的交往是不正常的，可怕的。有了这种想法的杜木，很快地粉碎了他甜蜜的婚生活。

  1995年8月7日晚，也就是杜木婚不到两个月的一天夜里，他关上房门，自己坐到床沿上，逼迫姚女跪到他脚前，逼迫对方承认有外遇。开始，姚女耐心地给丈夫解释她与那位男朋友的交往经过。

  杜木哪里会相信？他将一条腿压到妻子的肩上，冷冷地问道：&1dquo;你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交待，你和他一共乱搞了多少回？”

  &1dquo;我没有。”姚女不堪忍受这种屈辱，她怒吼一声，猛然将杜木的腿推开，霍地站起身，泪水夺眶而出，浑身气得抖，&1dquo;你诬蔑人。”

  恼羞成怒的杜木顺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果刀，刺入妻子的腹部。这是1995年8月7日的晚上，这是杜木第一次对婚的妻子下手。

  身受重伤的姚女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状。两人的感情彻底破裂。姚女迅搬到她姐姐家中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