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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不是傻就是牛（第1页）

  晚餐是我做的，我觉得霸占着二叔家来摆我父亲的灵堂很对不起二婶与小堂妹，所以我就主动包了做晚餐的活，只不过，我每个菜都多加了一铲子盐，我一尝，哎哟我滴娘呀，咸得不是人吃，我这才放心出锅。

  吃晚餐的时候，小堂妹看我爸在场就咽不下，跑外面吃去了。她本想拉着二婶一块儿走的，但是二婶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家，于是小堂妹就只好自己跑出去了。

  于是，晚餐就只有三个人吃。

  我把菜含在嘴里，忍住了一把辛酸泪。

  小叔嘴刚碰到菜就喷了。

  我歪着头，努力睁大眼睛，无辜地问：小叔，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小叔僵硬着笑，说好吃，然后忍着面皮的抽搐，一边嚼咸得要人命的菜，一边含着泪竖起大拇指夸我做得真好吃。他就跟早晨夸我那素面一样，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我咧个乖乖，都咸得苦了，你还能夸成这样？小叔你不是个傻逼就是牛逼！

  不过，有人露陷了。

  二婶听着小叔吹上天的夸，不明觉厉，傻乎乎地把菜塞进嘴里，面不改色。

  这一餐饭，我只吃米饭，小叔好像看出了什么，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他明明懂得了什么，却还含着泪，把桌上的菜全给吃了，甚至连碟子里的菜汁都舔干净了。

  这一顿晚餐下来，我对小叔的印象就只有八个字：“不是傻逼就是牛逼。”

  我洗碗的时候，小叔进厨房找水喝，我看他脸色很不好，一脸菜色，捂着个肚子，一米八高的身子都蜷成一米六了。

  他走我身边，小声问我：苏凉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疑惑，我能生什么气啊？

  小叔问下午的事你真没生我的气？

  我纳闷，下午我去找陈仙婆的事，难道不应该是他生气吗？怎么轮到我生气了？

  小叔委屈地吸吸鼻子，说：苏凉，你要是真的不是在生下午的气，那为什么晚餐放那么多盐？你真不是在整小叔吗？

  我摇头，说真没有。

  小叔懵了。

  许久，小叔才含泪问那你想干嘛？

  我说我就想看看二婶能不能吃下去，没打算做给你吃的。

  小叔泪水顿时流下来了，许久，才掷地有声地蹦出一个字：靠！！

  然后，跑厕所里吐去了。

  我对小叔的印象从八个字现在可以缩短为两个字了，那就是：傻逼。

  敢情，小叔是以为自己下午摆谱的事把我个惹毛了，所以晚餐才会那样子整他，于是他就拼着老命把所有菜都吃光了，连汁都不剩，原是想让我消气的，但没想到的是，我做那菜其实只是一个试验，我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人能吃得下去。

  正常的人有正常的味觉，就绝对吃不下去。

  但是二婶吃下去了，不仅面不改色，还稀里糊涂地跟着傻逼小叔点赞夸我做得好吃，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吧？

  不过小叔能吃成那样子，我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放心的。

  小叔有正常的味觉，这就说明，至少他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