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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大——哥哥哥哥哥最大——”
“嘎嘎嘎嘎嘎——”
“啊哞——啊哞啊——”
鸡叫、鸭叫、牛叫,真吵。
苏岁岁吐了,吐了很多很多水。
“醒了醒了醒了!”阿姐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急和狂喜,还是很温柔。
紧接着,她听见阿娘的痛哭。
她被抱了起来,哭声响在她耳边。“岁岁呀,娘的好岁岁,娘就知道岁岁是福妮儿,不会就这么离开娘的!”
苏岁岁缓缓撑起千斤重的眼皮子,看见阿娘又哭又笑,阿爹笑着抹泪,很舒服地撸她后背。阿姐和二姐的眼睛都红红的、肿肿的,像小核桃。王八哥也破涕为笑,将一口小棺材抱去院中,抡斧头大劈。
那不会是给她准备的棺材吧?
动作也太快了。
“岁岁睡了两天两夜了,饿不饿?阿爹给你煮肉羹。”苏长槐低声慈爱道。
那天,他们将岁岁从井里捞出来,立刻去镇上找郎中。郎中只看一眼就说送来得太晚,孩子已经没救了。
他们没放弃,只以为是那郎中医术不精,找遍镇上所有郎中,都说没救了。
去镇上时疾步如飞,回村的路,夫妻俩抱着小女儿冰冷的小身子走了一夜,到天明才回家。
夫妻俩把女儿放在床上,给她擦洗干净,还是那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娃娃,仿佛只是睡着了,但他们都知道她永远不会醒来了。
他们守了一天一夜,想了很多很多。自责他们当父母的没有保护好女儿,还有随着时间燃烧得愈蓬勃的怒火。
也是这个晚上让苏长槐意识到对他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什么骨肉至亲,他们的孩子是孩子,他的孩子就是活该被糟蹋的草芥么?
“蛋羹。”苏岁岁声音还是虚虚的。
这回真是太倒霉了,她就不该那善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那三个堂哥已经坏到骨子里了,尤其是大堂哥,仗着年纪大和圆圆壮壮的身材将她举起来扔下水井。
二堂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生怕她叫,把她的嘴捂得严严实实。
三堂哥也不太行,特意捡她掉的小鞋子扔井里,还说不穿鞋会着凉。
拜托,你大哥都把我扔井里了,你还担心我光脚要着凉?
要是寻常小孩子早就一命呜呼,还好她有金手指加持,身体素质棒,虽然花了很多时间,但还是顺利醒来了。
就是吓到了家人们,也吓到了她自己。
想到这里,苏岁岁大口大口地吮吸金手指压惊。
“好!好!阿爹这就去给岁岁蒸蛋羹!”苏长槐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尽管很阻止小女儿吃手,但小女儿好不容易活过来做什么都可以。
“阿爹,我去打蛋!”
“阿爹,我去烧火!”
“阿巴阿巴!”萧千袭劈好棺材木拿进厨房烧。
阿娘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她不肯撒手,眼泪像流不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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