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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人鱼艰难地翻身，双眼的疼痛让他的眼泪流个不停。

巫师半边衣服都被弄皱了，人鱼的眼泪混进海里，连海水都变得更苦了。巫师难以忍受似的摆摆手，托着小美人鱼的下巴擦眼泪。

“巫师先生，可以带我去海面上吗？”人鱼鼻音浓重，嗓音也很沙哑，可怜得要命。

“小祖宗。”巫师沉默地开口，几乎是半哄的语调，“没有什么好看的吧。”

“我想去看月亮，我和他就是在满月认识的嘛。”人鱼声音轻快地上扬，他愉悦极了，又陷入所谓的甜蜜回忆。

于是，巫师又没拒绝成功。

他们上岸的时候，巫师把半成品的魔药也捎带上了。

小美人鱼摸索着自己爬上礁石，鱼尾甩出漂亮的水花，他随便朝着一个方向招手，示意巫师靠近。

巫师顺势牵起他晾在空中的手，被人鱼紧紧地反握住。

他纵容地晃了晃他们交叠在一起的手，人鱼意识到什么朝他笑了下。

“我想，一定是个很美的月亮。对不对，巫师先生？”

巫师看了眼海的尽头，那里正悬挂着一轮巨大的明月，如同坐镇的神明，正在倾洒自己的光辉。

他嗯了一声，目光从那轮明月移到人鱼脸上。

巫师看见那清冷的月色，直直地撒在小美人鱼脸上，投射出莹白的光。

“确实很美。”巫师感慨道。

他抬起手上未成形的魔药，把它塞进人鱼手心。微凉的触感然让他的指尖有些瑟缩，人鱼停顿下，似乎才辨认出是什么。

“那就再去见他一面吧。听说幸福感会让疼痛减少哦。”巫师垂下眼，手指在礁石上敲打着。

人鱼一愣，他突然笑起来。“果然，巫师先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巫师哑然，他看见有浪拍打在脚尖。

人鱼把那瓶魔药一饮而尽，纵身跃入大海，耳朵生出浅蓝的鱼鳍，他脸上沾了水珠，轻轻地摸索着巫师的膝盖。

最后，他枕在巫师膝上，声音又轻又柔。

“没事啦，我已经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