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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孤雁南渡长恨天2004年（第1页）

苏婉清将主治医生的白大褂抓出褶皱，化疗泵的滴答声像丧钟敲在耳畔：“再演一次戏最后一次。”她拔掉假发露出斑秃的头皮，镜中倒影与病历本上的“林黛玉cos照”重叠——那是陆云峥当年嘲笑她矫情的罪证。

叶蓁蓁的婚戒硌在她锁骨上：“台词记清了？说你和陈医生早在他入伍前就上过床。”手术刀划过她枯萎的胸口，旧剖腹产疤痕裂开血珠，“否则停了你妈妈的呼吸机。”

陆云峥踹开安全通道门时，正撞见苏婉清踮脚吻向陈医生的侧脸。她颈间晃着他送的子弹壳项链，内壁刻着的「生死同衾」正对监控镜头反光。陈医生白袍下的军用监听器传来叶父的冷笑：“云峥，这种破鞋也值得你违抗军令？”

特种兵格斗馆的沙袋被陆云峥的拳锋撕裂，稻草混着鲜血喷溅在军规条例上。他赤红着眼扯断颈间狗牌，金属牌边缘的“婉”字割裂掌心：“全体都有！轮流上！打到老子爬不起来为止！”

叶蓁蓁举枪射断吊灯缆绳：“为了个痨病鬼自毁前程？你他妈不如死在南疆！”她突然撕开作战服，胸口的弹痕狰狞如蜈蚣：“这道伤换了你一命！现在我要你用命还！”

陆云峥掐着她脖子按在荣誉墙上，锦旗的“铁血军魂”四字被她的血染透：“我的命早赔给漠河的雪了！”他咬开手雷保险栓塞进她领口，“告诉老爷子，下次派个够分量的说客。”

国际出发厅的电子屏滚动着红色通缉令。苏婉清裹着陈医生的军大衣，指尖摩挲偷来的骨髓配型报告——陆云峥的HLA数据与她的完全匹配，却被叶父篡改成“排斥”。

“航班CA987开始登机”广播声刺穿耳鸣。她将《红楼梦》扉页撕碎吞下，葬花词混着血咽入喉管。玻璃幕墙外，军方吉普正撞开护栏，陆云峥持枪冲出车门的刹那，她故意将陈医生的手按在自己腰间。

“苏婉清！”子弹击碎登机口的钢化玻璃。陆云峥的嘶吼混着机场警报响彻云霄，“你要敢走，老子现在就把心脏挖出来喂狗！”

她转身露出颈间吻痕，用他教的摩斯密码眨眼：「忘了我」。波音747的引擎轰鸣中，她咳出的血在窗上画出歪斜的雪人，与十二岁那年堆的第一个雪人重合。

湄公河的月光被硝烟腌成血色。陆云峥趴在狙击点，弹匣里只剩最后一枚刻着“婉”字的子弹。毒枭巢穴的收音机突然播放《茉莉花》，他想起苏婉清输血时哼的调子，扣扳机的手第一次颤抖。

“陆队！十点钟方向发现人质！”耳麦炸响的瞬间，他看见叶蓁蓁被绑在炸药堆旁，胸口贴着苏婉清在机场的偷拍照。毒枭的刀尖挑开照片背面，赫然是她咯血写就的绝笔：「愿以我骨灰，铺你青云路」

冲锋号吹响时，陆云峥迎着弹雨跃出掩体。子弹穿透肺叶的剧痛中，他恍惚看见苏婉清穿着十八岁的茉莉裙，在军区梧桐树下对他伸手：“云峥，我们堆个比房子还大的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