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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爷开恩啊，奴婢知错，奴婢愿意在洗衣房洗衣服一辈子，求爷饶了奴婢吧，爷若生气，打奴婢多少板子都?可以，求爷别?将奴婢发卖到迎春楼去，奴婢求爷了。”

彩云一听到迎春楼，吓得?眼泪都?止住了，遍体生寒，像是被一条毒蛇缠紧紧地绕住了脖颈，行将就木似的，赶紧磕头?告饶，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彩云觉得?，自己如今身份再怎么不堪，也是靳府的奴婢，就算在洗衣房当浣衣婢女过一生，日日辛苦操劳，那也比待在迎春楼强百倍万倍啊。

迎春楼是上京的一家?很特别?的销金窟，那里的窑姐儿，就没?有能?够活过三十岁的，因为?来这里的恩客，都?是有特殊癖好的达官显贵，喜欢各种变着花样的作践折腾人。

彩云也不过是刚满十八岁的年?纪，到了迎春楼，日日鞭子棍棒板子加身，她能?否熬着活到二十岁还?是个未知数。

“你这贱婢，爷已经给?过你两回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得?惜福，一错再错。”

“你之前当爷的贴身婢女的时候，不止一回若有似无的勾引爷，爷也不过是让你去甜水巷伺候爷的外室，让你清醒清醒，明白自己的奴婢身份。”

“你拒绝主子的安排，不肯去甜水巷，爷这个主子心善，也不过发配你到洗衣房当个三等的浣衣婢女，爷这份安排对你这个贱婢够不够开恩？”

“没想到你这贱婢不思悔改，不乖乖待在洗衣房反省，居然跑到爷的表弟面前自荐枕席，行淫乱事，还?大吹枕边风，撺掇表弟对爷的娇娇儿起邪念。”

“这也就是表公子欲图行不轨之事未遂，爷才开恩，没?有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凌迟活寡，骨头?也剁了喂锦衣卫处专人豢养的那条大狼狗吃，将你送到迎春楼当个婊子，这已经是便宜你了。”

靳星渊难得?地说了一大通话，一字一句地分析彩云所犯下的种种过错，好让这坏婢死个明白，明白她如今的下场，全是她自找的，是她恶行累累，咎由自取。

“爷，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错，奴婢今后再也不敢生事，求爷慈悲，别?将奴婢发卖到迎春楼去，奴婢会浣衣，会扫洒，会女红，还?会点制膳，求爷将奴婢留在府上，奴婢愿意日日反省，每日干多少脏活累活都?可以。”

彩云明白了自己在爷的心中从来都?只是个伺候人用?的低贱奴婢而已，之前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了，可恶行已犯下，她不想承受爷的降罚，便赶紧砰砰砰地磕头?求饶，她乜斜着眼看见表公子和表小姐过来了，便赶紧伸出雪白柔荑去扯表公子的衣袂。

她求道：“表公子，您帮帮奴婢，帮奴婢求求爷，别?让奴婢去迎春楼啊。”

“你这贱婢莫要同我攀扯。”卓泽晔一把推开彩云的手，将她推倒在地，他赶紧跪下开口道：“表兄，我一时鬼迷心窍，着了这贱婢的道了，这才犯下过错，还?请表兄宽宥一二。”

卓思柔刚迈步踏入刑房，便看见彩云这小婢的脸颊红肿骇人，还?听到靳表兄说要发卖彩云到迎春楼去当窑姐儿，迎春楼的鼎鼎大名，她也曾听自己的哥哥说过一回，是个可怕的无间地狱。

卓思柔心中惊诧，觉得?彩云虽犯下大错，可这种下场，委实有些凄惨了些。

不过卓思柔这般身份高贵的小姐，也断然不会将一个奴籍的婢女当作同她对等的人来看待，不过是个会说话的工具罢了，她只心中可怜了彩云片刻，这份同情心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卓思柔收回了觑向彩云的眸光，她也在卓泽晔的身边跪下，朝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道：“表兄，我，我不知情的。”

“我还?以为?哥哥是怜惜彩云这小婢，为?了给?彩云替苏姨娘求情，放她出洗衣房这清苦之地，安排个轻省点儿的活计，这才帮忙让哥哥同苏姨娘见上一面的。”

卓思柔本就体弱，此刻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在地似的，她的樱唇翕动，声音怯生生的，细弱蚊蝇。

她心中惴惴不安，胸腔内的那颗心脏此刻也有些心悸，跳动得?很快，虽然靳表哥一向待她很好，可如今出了这等腌臜丑事，也不知道表哥今后会如何看待她，还?会留她在府中养病么。

“表弟，你妹妹说的可是真话？”

靳星渊又发问，声线冷冽喑哑，好似整个刑房内，六月酷暑突然刮起了一阵腊月寒风似的，房内待着的所有人，都?默默地低头?看地，噤口不敢言语。

“确实如此，可我真的是被彩云这贱婢给?迫害的，这都?要怪她，将苏姨娘引到我妹妹的院中这坏主意也是这贱婢出的，她一肚子坏水，这……真不关我的事啊。”

被点名回话，卓泽晔赶紧将脏水全部泼到彩云身上，企图将自己的过错摘干净，至少将主谋安排在彩云身上，他顶多算得?上是个一时脑子拎不清楚的从犯。

他期望表兄能?够对他从轻发落，要是只打几板子受些皮肉之苦便好了，最好是连板子也不用?挨。

“真不关你的事？”

靳星渊不咸不淡地开口道，声音不重，却是一字一字敲打在卓泽晔的心中，令他莫名地心虚惧怕，他欲图开口再替自己辩解几句，可最终还?是缄默，安静地等待着表兄对他的发落。

他心道，自己怎么也是靳星渊的表弟，不过是试图强占苏姨娘未遂而已，这点儿微末小事，至多不过多挨几板子，一顿皮肉之苦而已，他一个七尺男儿，有什么可惧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