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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万家灯火（第1页）

事情解决完后就是收尾，那不是陈墨的活，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后门台阶上和苏静坐一起侃天地。

“你真的不打算借此机会扬名立万？要知道，这可是让你在百姓心中树立英雄形象的大好机会，血战入品武者，手刃恶徒，再经由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在茶馆讲一讲，你想象一下，日后你只需在京城街头漫步，就能轻易赢得众多大家闺秀的青睐。你确定自己想清楚了？”苏静满脸不解，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明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为何却不愿将此事大肆宣扬。

陈墨低头擦着鞋，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嗯，想清楚了，就用火灾解释这场骚乱吧。”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对这件事并不怎么上心。

“为什么？”

陈墨指了指天边，准确的来说是指了指高耸的围墙道：“这个时代挺开放的，深闺小姐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和闺中密友结伴出游，诗人高举琉璃酒樽赞叹盛世大晋，挺好的，大家都在认真的过自己的日子。”

苏静皱起了眉头，心中满是疑惑，她感觉这个人的话语似乎有些跳跃和难以捉摸。

“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有妖的存在，关于这点你我都知道，但它们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所关心的，不过是东家发放的俸禄是否如数，今年的收成又能否满足生活的需求。”

“他们不能活在恐惧当中，当无人能够为我们提供庇护时，总要有人挺身而出。”

“当其他人还在为晚上吃什么菜发愁的时候，我们必须在阴影处与那些东西对抗，并确保它们永远不会暴露在阳光之下，这样其他人才能生活在一个相对理智、普通、安全的世界当中。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使命。”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一丝不苟的模样，仿佛平日里那个欢快、脱线的下属形象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陈墨，思维缜密，冷酷高效，深思熟虑，能够将事情考虑得周全细致。

“你…真的这么想？”苏静轻声地试探着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探寻。

陈墨颔首道：“对，而且我有个问题想问您？您在镇邪门说话有多少分量？”

“总督卫第一，我第二。”

好家伙，这应该是副厅了吧，陈墨稍微侧目看了一眼苏静的俊俏脸蛋，想来这人最多不过26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真是人不可貌相。

陈墨咳嗽一声道：“我希望您能解决镇邪门机构人员过于冗余的问题，此次行动另外两人的失望表现令人深刻，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吃这碗饭。”

“嗯，我也有这个想法，还有吗？”

“同样，我希望您能主导成立一个新部门。”

“新部门？”苏静更加不解了，刚还说减人，怎么现在又加人。

“一支针对这种超自然现象的快速反应部队，一支武功高强，经验丰富，绝对忠诚的部队。”

“镇邪门能够处理类似事件。”

陈墨摇摇头道：“太外行了，我对这支队伍的设想是统一指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迅速部署、具有强悍战斗力，他们只需要处理超自然现象，而且绝不能出现多部门指挥的问题，也就是说，他们只能由部门行政长官及当今圣上调动，其余人均不可插手他们事务，包括那些王爷和官老爷。”

苏静面露难色，成立一支这种队伍的压力不亚于圣上成立内廷司那时候，区别就是内廷司是由圣上一手推动，而陈墨现在说的这支队伍是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提出，难度可见一斑。

过了半晌，她才慢慢吐出一句话“我需要问问官长，这种体量的队伍我说了不算。”

陈墨点了点头，深表理解地说道：“我不知道您的官长是谁，但麻烦您帮我说句话，今后此类问题只会多不会少，这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我们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到的就是提前做好准备，让那些企图破坏我们伟大文明，残害伟大人民的杂碎都知道！我们绝不坐以待毙，更不会束手无策！”

苏静沉默良久，双手用力抓挠掌心，一炷香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我答应你，我定将竭力推动这支队伍的成立，为了你的付出。”

苏静的目光放在了素装剑鞘上面又道：“看到你这样子我倒想起一些往事，以前我和父亲住在金陵，那里有一个很大的外贸集市，里面都是洋人的新奇玩意，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一个大胡子金头发西班牙人卖的木偶，那个东西背后有一根木棍，旋转几下木棍人偶就会动起来，事后我才从父亲口中得知那木偶叫做发条人偶。”

苏静拍了拍陈墨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别变成那种东西，别等木棍旋转才前进，开辟你自己的路，在那之前，我会帮你的。”

苏静的身影隐入了忙碌的人潮之中，陈墨看着她的背影不禁会心一笑，“妈的，怎么人人都说谜语，说谜语很酷吗？”

陈墨孤身穿越喧嚣的人群，耳边模糊地掠过他们的琐碎议论。他独自踏上三楼的阶梯，步伐坚定而有力。最终，他站在了那间房前，那间被他撞出大窟窿的房间。

他缓步踏进房间，地板上满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迹。房间的另一头，记忆中精美华丽的绣床，此刻却布满了碎石和砖块，一片狼藉。那张看似精心制作的木桌也未能幸免，被砸得支离破碎。那位漂亮大姐姐的身影已然无迹可寻，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总有一天能够再会的吧？他如此想着，弯腰捡起了碎成几大块的神锣。

镇邪门的人动作很利索，迅速的收拾了仇正和那些姑娘们的尸体，按照陈墨的意思，镇邪门会尽力联系这些女孩的家属，让她们落叶归根，联系不上就一起埋在南山，去另一边的时候也好有个伴，不至于孤单。

至于仇正的尸体，镇邪门的伙计会在晚上将其运输至衙门，这样就不会惊动附近的居民，苏静很够意思，在得知陈墨对仇正的佛珠雷很感兴趣，便私下塞给了他两颗，并叮嘱道：“这东西其实不是某种技术，它的构造火药很相似，但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法术。你研究它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陈墨连连点头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在封建社会，任何超出认知范畴的东西都是法术，但科学存在的意义就是让虚幻变成现实。

见陈墨低头半天不说话，苏静又说道：“这次你立了大功，晚上可有闲暇？带你去见个大人物。”

陈墨两手一摊道：“头儿，我处理身上的血迹都要半天，应该是赶不上和贵人的晚饭了，要不明儿个？”

“也行，你早点休息，明天午时我再来叫你，这身巡服...”苏静看着像B级片男主一样浑身沾满血浆的陈墨道：“明天我拿件新的给你。”

“多谢头儿。”

“不客气，咱们得长相处了，长相处的人不用这么客套，我还要处理事情，你可以先从后门离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