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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兄长（第1页）

那是我从未想到的结局。

泠祁从高台上落下，重重地摔在我面前。

他输了。

泠祁是我二伯父的小儿子，我的堂兄，今年十八岁。

北原王室人丁兴旺，我的两个伯父都有两个儿子，灵术师产子不易，王室极难有子嗣，我的四个堂兄皆是庶出，母族只是普通修灵者，灵力不强。

所以这么算来，只有我是天生的灵术师。我的母亲是南沼公主，那时父王游历到南沼，败在了母亲手上。回宫之后，便向外祖父求娶了母亲，五十年过去了，到现在还是一桩美谈。

北原三年一度的落雪节在我生日这天开幕，北原地寒，雪落得早，不到冬月便星星零零有雪飘落。

王室习惯于在落雪节开幕之时举行斗灵大赛，王室这一辈的灵术师和启灵护法都有资格参加，十岁这年，我终于被父王允许走进斗灵台。

王室灵术师十三岁前，由启灵护法代替斗灵。

我告诉竹影，别的启灵护法我不在乎，王室的成员他遇上了一定要小心。

竹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替我系紧了披风。

我怔了怔。

三年了，我看着他一点点长高，长到我只有使劲抬头才能看到，眉眼初开，别有一番风景。

我知道他对我心存感激，我没有将他是异灵者的事告诉任何人，还将王室的禁书偷拿出来给他看，上面是一位已经去世五百年的灵术师生前探索的异灵修灵之法。

那是我祖父的外甥，一个王室异灵者，王室对他讳莫如深，但我知道他很厉害。

他在书上说，灵力有声有形，因人而异。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似乎都没有人相信这句话，但很巧的是，我看到了这句话，我相信。

我缓缓别开头，我不需要他的感激，我要的是忠心，要的是一个有用的助力。

这天雪落无声，有一片雪落在竹影的睫毛上，我一时有些恍神。

也罢，忠心什么的，也不是多么重要，起码现在，他在我身边。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容不得我再多想，已经有灵官宣布了大赛的开始，竹影的面容恢复了肃穆。

我的堂兄们踏着雪花落在台前，实不相瞒，作为一个连侍奉我的宫人都可能认错的脸盲公主，我还认不出哪位堂兄是哪位，毕竟见面的次数少的可怜。

不过我认得泠祁，他倒是给过我兄长的感觉。泠祁是个天性烂漫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怀里抱着一只狸奴，笑得像个比我还小的孩子。

他远远的叫我：“泠叶，过来抱抱阿宝。”

我踌躇着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抚上了阿宝的后背。

好软，好暖，好……好可爱……

我爱惨了圆毛，每次见到就走不动路。母亲不喜欢，她说灵术师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无用的宠物身上，因此，偌大的泠霄宫中少有狸奴。

泠祁的眼中，满是温柔，映得我的惊喜都淡了几分。

他一定是个温暖的人，即使灵术师天生冷漠，他也一定是个温暖的灵术师。

泠霄宫中的日日夜夜，枯燥的日子持续了十年，我每年都盼望着岁祭新年，泠祁说，他会带小狸奴来，我可以抱抱他。

“竹影”

“属下在”

“不要伤害泠祁。”

“……是”

没办法，作为王室这一代唯一的女灵术师，这斗灵大赛是我避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