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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桑净不过是借此挑起话头,当下语气一转,问:「小冱羽,十七岁以前的冽哥生得是怎生模样?分享一下吧!」
「嗯……当年的师兄因仇恨之故,还不像现下这般放得开,情绪波动极浅,一身功法又有些奇异,瞧来实在欠了几分『人味』,若非他确实是『食』人间烟火的,说他是下凡天仙我都信。」
「当真?若让东方大哥知晓,想必十分吃味……啊。」
听得凌冱羽叙述,桑净向往之余亦不禁本能地感叹了句,却旋即因思及眼前义弟多半不知内情的事实而僵了住。瞧着如此,青年有些尴尬地搔了搔头:「我已经知道了,净姊不必担心。」
「喔……那就好。听说当年飒予哥知情时还追杀了东方大哥好一阵,以你和冽哥的情谊,我本还在担心你会否也效法飒予哥来上一回呢!」
「也还好……心下虽有些震撼,打击却没那么大,想来多半是因为我早已习惯师兄和东方大哥之间的亲昵之故吧。」
说到这儿,凌冱羽微微一顿,却是不知怎地忆起了现下正躺在怀中的那块玉佩,以及玉佩原主曾数度为之的拥抱——「霍景」之时便罢。可先前押送途中,西门晔也曾几次将他拥入怀中。当时他心乱归心乱,却因早已习以为常而未感到什么不妥。但现下想来,那份亲近,不也有些似于师兄和东方大哥之间的……
意识到这一点,凌冱羽清俊的面容「刷」地腾红,心绪竟也起了几分异于仇恨纠葛之外的紊乱。一旁的桑净见着有异,忙关切地开了口:「怎么了,小冱羽?身子不舒服么?」
「没……没什么。」
此刻浮现于心头的疑惑,自是不方便同眼前的义姊直言出口的。只是凌冱羽心绪起伏难定,犹豫片刻后,终还是试探着双唇轻启、问:「净姊……我是说如果,如果两个人互换了信物,又不时有些肢体接触的亲密举动……这在净姊眼里看来像什么?」
「有些难说吧?你们男人哥儿们间勾搭来勾搭去似是平常,女孩子手帕交之间也是有亲密嬉闹的时候,就是换个信物什么的也是寻常。可这事儿若是发生在男女之间,想来必是有些暧昧的情愫在里头了。」
「原来如此。」
听得桑净说明,凌冱羽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只是他多心了。也是,他在行云寨时也时常同杨大哥等人勾肩搭背的喝酒,至交好友间亲腻一些自然没什么奇怪的。
只是他自个儿「安心」了,给问着的桑净却察觉了反常之处。见义弟似乎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打算,她心思一转,又道:「不过肢体接触也有亲疏之分。至少我还没见过哪两个单纯的好哥儿们会一个闲着没事便去搂对方的腰、另一个却还欣然接受的。只要不是迟钝到像冽哥那种等级,一个人动情与否其实很容易就能知道的。
「嗯……原来如此。」
桑净口中的「搂腰」虽然让青年听得又是一阵心悸,但思及自个儿没有欣然接受,对方也不是闲来无事,便再次将那无比荒诞的揣测扔到了一边。
他所不知道的是:若桑净知道他所想的乃是西门晔,定然马上就能推出正确的答案。原因无他,这等「标准」也是因人而异,像西门晔那种冷心冷情、没心没肺,却又无比自矜的性子,能让其如此珍视摆出亲昵举动,就算没到闲来没事便出手的地步,也是足以充作动心了的证明的。
女子本来想再探探自家义弟是否真情窦初开了,可还没来得及再多问上几句,一阵脚步声却已于此时由远而近,却是目前暂居在擎云山庄的杨少祺来了。知道两人多半有很多话得谈,桑净遂不再多留,轻拍了拍青年让他今晚好生歇息后便自转身离去。
见桑净离开,杨少祺接替着迎上了前,首先脱口的却是有些调侃的一句:「本以为你我都算是寄人篱下,今日一瞧,方知这擎云山庄对你而言倒也与『家』无异了。」
「杨大哥。」
凌冱羽含笑唤了声,却因对方所言而带上了几分腼腆,「入内坐坐吧?泉州之时,你我别得匆忙,我也是直到与师兄见面后,才知道杨大哥如今身在擎云山庄的事。」
「当时我虽按着你先前的话前去与白冽予相见,却因他出手派人助西门晔将你擒下而带着极深的怨忿。许是为了对你有所交代,白冽予不仅承认了和你之间的师兄弟关系,还连他就是李列的事儿都说了出……虽说知道真相多少让我松了口气,却也因而不得不随着他麾下人马回到这擎云山庄来。」
杨少祺是以客人的身分给带到擎云山庄来的,所受的待遇亦是极好,不论吃住都比外头那些贵到让人痛心的酒楼要高上一层。可和一般「客人」不同的是,他所住的乃是擎云山庄向来禁绝外客的内苑,更连内苑联通外苑的大门都没能踏出去一步。这所谓的「作客」,说穿了其实不过是礼貌一点的软禁罢了。
即便杨少褀的性子注定了他必定会理智的接受此事,可能接受却不代表能欣然面对。他毕竟也是有血性的人,给人半强迫地软禁了下,要说全无不快自是不可能的事。
凌冱羽也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又岂会不清楚杨少褀心怀不满的缘由?只是师兄在他心底的分量毕竟要远高过其他,当下也只得有些歉然地笑了笑,却是只字不提帮其向对方说项之事。
杨少祺提起这些不过是稍微抱怨两句,倒没有让凌冱羽帮他出头的意思。只是以他对后者的了解,青年现下的表现明显有悖于往日仗义的脾性,自然让长年以其心腹、幕僚自居的杨少褀有了几分讶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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