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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是否能令你相信满意……但就我看来,你……」语气凝重,她顿了一下,「我认为你对堑予的感情,是爱。」
「爱?」没想到她给自己的答案竟然就是一个简单的字词,温律行怔了。
爱?他爱上了白堑予了?应当对于这个过于简单的答案感到可笑,但此时却无分毫被称为可笑的感受。这个词,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合适,就形容那份因白堑予而起的万般情绪与万般异常而言。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我竟然爱上了堑予……」
突地,温律行大笑出声,但那笑声却夹带着万般的无奈与自嘲……终于感觉到可笑,却不是因这个答案,而是因为自己。
是啊!多么可笑?那个不懂得自律己行在扬州留下一堆风流帐的温律行,竟然连自己爱上了一个人都不晓得……而且,当他发现到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再与那个……他爱着的人有任何交集了。
更何况……堑予对他,是有着那样深而又那样强烈的惧怕的……笑声转凄,最后还是满满的无奈。
就是现在了解了,又有什么用呢?心下如此想到,温律行低下头替自己斟了杯酒欲一口饮尽,却教霁红夺去了杯子。
「既然明白了,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瞧见他转眼又是一副颓败失意的模样,霁红不由得严厉的斥责出声,「还不快去找堑予吗?你想就这样放弃?」
闻言,温律行苦笑一阵,抬头望向霁红的眼眸竟是满满的自责哀伤。
「由不得我不放弃……你知道吗?你知道堑予有多么害怕我吗?不说今日是他二哥逼迫我不许见他。就算今日我俩见着了,我对他的感情早已深挚,只要想着他、念着他的音容,身体便会本能的起了欲望。但他怕我!对他而言,我始终都是迎翠阁那个不择手段强要了他,在他身心之上留下伤痕的人。我只要稍微失去了理智的抱住他,他便那般恐惧的颤抖……我不想伤他,所以……」
所以只能分开,所以只能这般无奈……最后的话温律行再也说不下去了,满心愁苦复杂的情绪令他哽咽。
听他这么道,霁红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最后仍是忍住了。她放下了酒杯瞧着神情极为痛苦的温律行,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房内一阵静默,气氛沉重得令人窒息。
但没有人开得了口,没有人有办法打破这样浓厚哀凄而无奈的沉默……
蓦地,一阵喧闹声自屋外传来。正自不知所措的霁红方上前开门欲出外查看,却是一阵狂风袭来,一抹萌黄的身影极其快速的闪入了屋中。
一时之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霁红有些慌张的望向屋内,却见一人一身萌黄衣衫,容颜秀丽,正是白堑予。
「堑予?」见状,霁红当下极为讶异的大喊出声。经他这么一喊,温律行也抬起了头,却在望见那抹身影之时感觉彷如置身梦中。
秀丽的容颜因跑得匆忙而微红发汗。白堑予轻喘着,面上却因见着了温律行而绽出了一抹极为灿烂惑人的笑容,一如过往,暖如春阳。
昨晚他自碧风庄逃出后,由于数日辗转反侧未能安眠,是以体力有些不支。
幸好衣袋内还放着银子,他便干脆觅了间极为隐敝的客店住了。
也许是东方煜的阻挡起了作用,白冽予竟然没有追下山来。白堑予因而能够安眠一晚。醒来之后,天色已是大亮。他付了钱匆忙赶来温府,却是连通报都懒了便直接冲进来,所以才让屋外一阵骚动。
一双皓眸望着眼前思念已久,神情有些憔悴的温律行,心情因见着他而带着喜悦,却又因瞧见他的憔悴而心痛。正待开口,才注意到一旁的霁红。
「霁红姊……」白堑予唤了声,语调却显得有些尴尬。
知道他大概有很多话想说,霁红温柔的笑了笑,道:「你们慢慢谈吧!我到屋外凉亭歇歇,不吵你们了。」说着,不待白堑予反应便走出屋子,并顺道带上了房门。
如此一来,房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两相对望,俱是千愁万绪涌上心头,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启口,气氛当下便是一僵。
足过了好半晌,温律行才启唇,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会……?」语音微涩,隐隐带着几分无从面对白堑予的凄苦。
「我想尽办法才下了山来的,」白堑予只简单的这么说道,却是将之间的种种变化略过不提,「因为我左想右想,总觉得和你温律行不该就只是先前那样的雇佣关系。」
就算只是朋友也罢,泛泛之交也罢……再怎么样,总好过形同陌路。
「那你期望着什么样的关系?」反问一句,音调之中的苦涩却是大盛……他又再寄望什么?寄望堑予会爱他吗?不,堑予还太小,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不该承担上这么重的负担……更何况,当初让堑予遭遇种种不幸的都是他,他又有什么资格来寄望?
反问了,却后悔了。正欲出声要白堑予别理自己的问话,却见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虽然雇佣关系结束了……但,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吧?」白堑予带笑望着眼前的温律行,但那「朋友」二字出口之时,却仍是不自主的一阵酸涩。毕竟,他仍有着几分奢望,奢望温律行的消瘦憔悴是因着他。但奢望毕竟是奢望。现下他只求个朋友就好。至少,别让律行不当有他这人的存在。
望见了那只纤细白皙,但掌心却有着几许粗茧的手,温律行在听到他那句「我们至少可以是朋友吧」之时,当下便有一股冲动欲伸出手来与他相握,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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