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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过去的荒唐是肇因于与克己间的疏离与无奈所引起的空虚,那么他现在不但被填满了,而且也很容易就能感觉到满足。
就如将目光停留在白堑予身上的每一刻。
即使只是瞧着他,心里也能够不感到空虚,甚至可说是觉得满足。
但这种满足感却又很容易转为深刻的渴求。
他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想要一个人想要到无法自制的地步。但每每瞧着白堑予,他的欲望就一次又一次的濒临失控。而且……他无法说清是为什么,却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这般深刻的渴求并不同于以往。如果说以往想要一个人只是纯粹为了得到他的身体,那么现在他所渴望的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
不只是想要他的身体而已……不知道么时候起,那种想与之相合的欲望被赋予了一种崇高的意义,却连他自己也无法弄懂。
看了看眼前紧闭的门扉,温律行决定还是不要进去了。
他仍然记得那一幕画面,那把长剑直直的刺入了白堑予的胸口,穿过了他的身体。银白的剑身染上了鲜血,扑鼻的腥味与血色甜美得悲哀。
他记得白堑予在开打前说过不会弄脏自己给他买的衣裳……然而最后,那种鲜红却在萌黄之上渲染得如此悲哀,但又让人无法否定的感觉到美丽。
那个时候,他无能的瞧着他被长剑穿心,直到他终于难以支持的倒下才终于接住了他的身子。那个时候受了重伤的人是白堑予,但温律行却仍清楚的记得瞧见那一幕时,袭上心头的、那令人疯狂的痛楚。因为,即使是现在,一旦回忆起,仍然是会感到那般的疼痛。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却没有办法救白堑予。在那种情况之下的自己只是他的累赘,无用而碍事。他可以那么轻松的解决二十三个人,又怎么会如轻易的就被人伤到?原因很简单,因为自己这个累赘的存在。
活了二十四年,与白堑予相识以来的这一段日子,让他清楚的受到自己的平凡与普通,甚或是无能。因为,自从在商界混出名堂之后,四周的阿谀谄媚逐渐让他变得势利现实。他甚至于愚蠢到去相信金钱||也因此,在白堑予的身心之上造成了伤害。
而现在,在白堑予的引导下,他接触了这个世界,才赫然惊觉自己也只是个极其普通的人。
也许叱咤江湖的堑予在遇上势利的自己时也曾这么想过吧?
这样的念头闪过,让温律行忍不住笑了。猛然间忆起自己已经在这儿驻足许久,迈开步伐正打算离去,却给一个冷然的身影给挡住了去路。
温律行愣了下,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之人。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线条优美的双唇已然开口:「你想怎么喊都可以。温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强硬得不容拒绝。温律行突然想起昨天白堑予不听他劝就给点了穴然后被硬带了进去……那,如果自己不同意,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做?
商人遇到兵,口才再怎么好也不得不屈服与武力之下,更何况已人在屋檐下。于是,点头应允:「当然可以。」
当下,白冽予领着温律行来到了一处池子旁,池畔有一凉亭,模样煞是古朴优雅。伸手一比示意他坐下,然后自己也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清丽的容颜之上,自始至终都维持着冷然。
「相信东方楼主该有告诉温老板我的身分了。虽然现下是在碧风楼为客卿,但我身上毕竟仍挂着个『擎云山庄』二庄主的名号。」
他淡淡的开口,眼帘微垂,虽是冷然却仍是美得令人目眩。
温律行还是第一次有闲暇去仔细瞧他。那张足称绝色的容貌清丽脱俗,绝对是温律行所见过最美的一人。那一身的气息完全只能以「冷冽」之类的词汇形容之,与白堑予所给人的温暖是完全的对比。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是在以往,一定能比白堑予更能激起他的兴趣。
然而现在的他却不知怎么的对眼前之人竟无丝毫兴趣,反而是莫名其妙的亲切,却又有分厌恶。如此的想法看似矛盾,但却是真的。
不过,温律行由他的态度中可以感觉出来他此番求与自己谈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明人不说暗话。白二庄主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吧。」
干脆就让他将话说明了,省得不着边际的兜着圈子。
闻言,白冽予笑了,似乎是带着几分赞赏的,但一双眼眸却瞧不出任何情绪……「不愧是温律行……那么我就直说了。堑予的伤至少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完全复原,所以我不能,也不愿意让堑予继续担任温老板的保镳。」
毫不留情的道出了决定,绝丽容颜之上的笑容竟隐隐带了分残酷的感觉。
温律行听着,心底便是一紧。
是啊……他都差点忘了他和白堑予是雇主与保镳的关系,而白堑予也是因此才会留在他身边。但他现在受了重伤,自然没法继续担任自己的保镳。而且自己就这样不声不响,不明不白的失踪了四天,堡内必定已乱成一团。
他可以等那半个月,就「温律行」这样一个个体而言。但就整个温家堡来想呢?他很清楚白冽予的意思绝对不光是在告诉他堑予无法再担任他的保镳,而是很干脆的下了逐客令,甚至是要他别再接近堑予。
而他没有理由可以正当的拒绝,却不明白白冽予为何自一开始就对他抱了很深的敌意。难道单只是因为自己害堑予受伤了吗?又或者……还有其它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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