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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呢?
一遍又一遍的,白堑予在心底这么问着自己,却无法清楚地为它命名。
他不知道当温律行注意到他的动作时,在心底起了多么大的撼动。
注意到了一旁全无顾忌的停留于他身上的目光,温律行收回了抚着他左颊的手,握住了那只轻覆在自己手上,纤细却过于粗糙的手。
自怀中取出千两银票递给老板,目光却始终停留于他身上:「我们走吧。」
「好。」虽然有些不太习惯,但却很喜欢被他牵着的感觉。白堑予简单的应了声。
出了店里,闷热的天气使街上的行人减少了许多。温律行看了看四周正在考虑接下来要带他去那儿逛,却在此时,白堑予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对不起……」
「为何这么说?」
没想到他突然蹦出这么句话,温律行愣了一下,「为什么跟我道歉?」
「因为我……前面在逛市集的时候……故意整你……」
问题答得有些吞吐,秀丽的容颜因歉疚与害臊而染上一抹嫣红。
没有将事情说明,但单是那个「整」字就足以令温律行明白他所指为何。
不过虽然知道了先前让自己跑得满头大汗的真相,心里却无丝毫的怒气,反倒是因他的主动道歉而引得心中一喜。
如果这表示白堑予对他有罪恶感,那么是不是也表示白堑予并不讨厌他?
他忆起了先前在扬州时,白堑予面上明显的厌恶。而现下两人相识也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的的确确地有所改变吧?
牵着白堑予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
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望向身后的白堑予。
「堑予……你到现在还是会讨厌我吗?」
语气近乎卑下,凝视着那双皓眸的眼神认真至极。
如果是刚认识的时候,温律行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有问出这么个问题的一天。但他仍旧问了,而且是以着从未有过的认真。
闻央a白堑予一愣,然后立刻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如果讨厌你,你觉得我会让你牵我吗?以我现在的功力,甩掉你的手甚至折断都是很容易的事。」
这番话听来是有些恐怖,但却也证明了白堑予不讨厌他的事实。
听他这么说,温律行轻松地笑了,认真的目光转为满溢的温柔。
「你不是觉得热吗?我带你去山上走走好不好?」
「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承受着他温柔的目光,白堑予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羞赧……「我虽来过成都,但也不甚熟……你说去那儿便去那儿吧。」
「那好。反正还有两个时辰才会天黑,等会儿我们骑马到山麓,再一路逛上去吧。」温律行柔声道,却仍然没有细究心底那股情感究竟来自于何,又究竟该如何称呼……
* * *
阳光自叶隙间流泄,落了一地。
踏在满地的落叶之上,林间阴凉而清新的空气令人身心舒畅,连脚步都变得极为轻松。
「好棒的地方喔!温律行,你怎么发现这里的?」踏着轻快的步伐四处逛着,白堑予回过头向身后缓步走着的温律行问道,却见他笑得有几分无奈。
「我每次来成都,只要一有烦恼的事,就会来这里走走冷静冷静,沉淀心绪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苦笑着答道,语气却温柔依旧。
知道自己触动到他的伤心事了,白堑予歉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老是不经大脑地说些不该说的话……」
「不,我正想好好和你谈一谈……谈一谈我和克己的事情。」
阻止了他继续说些自责的话,却因忆起过往而无奈一叹。
「我和克己差了四、五岁有。从小我们时常玩在一起,感情也算是不错。但后来家道中落,父亲又因病去世。身为长子的我势必得要出来操持家业。为了挽救一切,我只得行走各地寻找所有可以改变现状的可能并加以实现。
七年后,我的确做到了,而且还让温家堡成为南方最大的商号,在全国也是排前几名的大号子。可是,我和克己的感情却也疏远得近乎陌生。而且由于爹已经去世了,是以我一直有着以兄代父职好好照顾他的想法。
但是我和克己的感情已经太过疏远,让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而他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我。也或许是我的存在给他很大的压力……他开始对我有了误解,认为我是因为撑起了家业才摆出高姿态来管他,认为我想把持所有的权力……而我又忙于公务,错失了解释的机会……最后,我们之间的裂痕再也难以弥补,变成了你所看到的……」
语气难以自己的透露着伤感,但这样表现出情绪的行为却显示了他对白堑予的重视。白堑予察觉到了。这样的感觉虽然令他高兴,但温律行的伤感却让他笑不出来。好不容易,硬是扯出了一抹笑容上前勾住了温律行的手臂:「先别想这些,跟我来。」
话声方了,一个施力便硬是将温律行给拖着往林子深处行去。
从刚才他就注意到附近有水声……听了好一阵才确定确实的方向。果然,越朝那方向行去,水声就越来越清晰……不久后,一条小溪出现在二人眼前。白堑予这才停下了脚步。
「你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他的动作感到极为讶异,温律行不解的问着面前带笑的秀丽容颜。
「听声音,」白堑予简单答道,「我的内力不差,听力胜过常人……怎么样,既然到了溪边,我们玩玩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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