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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第1页）

话没说完，宫墨玉嫌恶似的推开他，冷然道：“为什么？你觉得是为什么？不如你来告诉我，当你坐在父皇怀里笑靥如花的时刻，你可曾想过自己的身份，想过我的感受？？”

“我……没有……”

“闭嘴！宫偌瓷，休管你在别人眼里如何受尽恩宠高高在上，因为在我眼里，你连个贱人都不如！这样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来爱……本王凭什么放着好好的安乐王不做，偏要去做你的裙下之……”

“啪！”的一声，耳光薄脆，宫墨玉愣住，左脸一阵稀薄的烧灼感。宫偌瓷凄凉的看着他，喃喃道：“为什么……要这样曲解我。你明知不是……父皇，父皇不过是……给了我太多疼爱，可是没有一丝一毫过分的举止……墨玉，宫墨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曲解我误会我，可是你不能，你不能！！”

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哭喊，宫偌瓷最后的尊严被宫墨玉无情的撕碎，他瘫倒在宫墨玉眼前，十指纠结，苍白了一张美丽的脸。喃喃着，絮语。

宫墨玉听不清楚他的话，此刻他只感觉到脸庞和心底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他明明是下定了决心要割舍的，他不能因为这份禁忌的爱而毁掉两个人的生活，他甚至强压下心头疯狂滋长的想念，狠心来演这样一出戏来给他看，可是，为什么会疼？

为什么，心这么疼……疼的像要死去。

要了他。在漆黑的夜里一遍一遍的要他。宫墨玉不记得自己要了多少次，那动作有多么决裂和痛彻心扉。在无垠的深宫里，在晦暗的角落，还是在“安乐王府”？

哪里都好，哪里都是。

要他，一遍遍歇斯底里疯狂的要他。几乎丧失了理智的去占有，去夺取。任他在自己身上呻吟如花，任自己愈发激烈的动作伤的他疼痛不堪。

越是爱他，就越是会折磨。凌辱他，就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是恨。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错位关系，为什么，会是这种扭曲而无妄的爱恋，为，什么?

已经数不清楚是第几次，拖着残破的身体醒来。身后的伤口似是被清理过，却依然疼痛。窗外一抹灼眼的艳阳，可是“凤吟殿”里一室空旷。

宫偌瓷无力的笑一笑，脑中依稀记得昨夜暴风雨般激烈的欢爱。身体是痛，可远比不上心痛。他知道，墨玉爱他。因为爱，才恨彼此扭曲的身份。因为恨，所以就更爱……

宫偌瓷怔怔的望着窗外发呆，换退所有婢女的宫殿空的有些冷清。可是有一双手突然的就牵上自己的衣角。

他一惊的回头，恰望见少年盈满忧伤和心疼的双眼。楚楚的望他，清秀小脸满是悲伤。偌瓷心弦一震，下一秒依然佯装欢颜捧起少年温娴的脸颊，轻轻唤一句：“子轻……”

子轻，宫子轻。

或许是这深宫里唯一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之心的人吧？宫偌瓷凄凉的想，来不及藏起眼底荡漾的水光，怀中的少年突然哽咽，低低的啜泣，声线游离：“对不起……”

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哥哥。我，没有办法去守护你……完全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他会欺负你，可是我却只能看着，一个字都不能提，因为你爱他……”

“我知道的，你，爱他……”

宫偌瓷的身体僵住。脑中重重叠叠全是那句“你爱他”。心脏抽搐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抱紧怀中的少年，泪水，竟好似女子一般的多了，多的让人恼恨。

是的，他爱他。爱宫墨玉。正如子轻所见那般，即使为了他丧失自己全部的锐利，为他将深爱的尊严一点点撕碎，也是爱，就是爱。

这是彼此都无能为力的事实……

轻轻的，用了温柔的语气，对怀中人那么柔和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子轻。”

谢谢你，在得知了这样纠缠的事实之后仍不厌弃我；

谢谢你，看到人后这样的我还愿意与我站在同一边；

谢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哥哥……

可是这极尽强大的爱恋是一场奢侈的灾难，我躲不过，亦，不想躲。

就这样，直面现实吧。

【长生魇?阴谋之巅】

庆黎十七年秋。大旱。

云帝突然病倒，无法正常进行朝议。太子宫偌瓷遂暂时性担纲大统，处理纷杂政务。同一时间南舞之国面临着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混乱：

北部的盟约国—“株云”突然违约，有意图的大举侵犯南国边境，东部少数异族一支亦蠢蠢欲动。天灾人祸并起，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太子监国权衡利弊后，下旨令七皇子宫墨玉领禁军十五万出征西北，平定“株云”叛乱；又命另一元老将路云，率领精兵五万前去讨伐东部一支的动荡。

与此同时，云帝病情阖然加重，御医夜宿“玉鸾殿”外时刻候诊。太子宫偌瓷有条不紊指挥上下，一面及时收集战况，下达策令。另一面竭力平复四散的民心，迫于边境旱况空前以及不断涌入京都腹地的流亡灾民，第一时间打开国库拨出黄金万两及储梁，命各省各县分支亦全力维护此举措，终于使现状获得暂时性的稳固……

秋末，东部叛乱稍稍平息，然西北仍持续在苦战之中。这一年，不仅是南国历史上最艰难的一年，同时也成为日后三国鼎立之局面的开端……

“凤吟殿”。

烛火明灭，映红了墨案上那一方蹙眉深思的面孔，秀美轮廓在月色和烛光的映照下异常柔和，却透出几分黯淡的愁伤。

宫偌瓷望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疲惫的揉一揉眉心，叹息：“又是边关告急……墨玉那边，应该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