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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拿出相册,忍不住一页一页地翻开。看到那些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照片,她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原来,她走后,精市他们就把这个房间复原了吗?连她带走的东西,他们也一样一样地补了上去。
精市,精市……你们如此待她,要让她怎么来还?
她擦了擦泪水,唇角含笑地打量起房间。
精市帮她买的浅蓝色窗帘,墙边的组合柜……还有……
她放下手里的相册,走到书架旁边。明明她走的时候,把书架上的书都带走了的,为什么这里还有那么多?她细细地瞧过去,网球杂志,柔道书籍,宝宝培育书,画册……她抽出一本打开,一阵墨香味扑鼻而来。
绿希忍不住泪流满面。
居然连书都补全了?
其实,她也很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里。如果当时精市坚持挽留,也许她就放弃了。可是,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答应她离开,帮她收拾物品,帮她搬家的?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个房间的空缺,一样一样地填满的?
她以为,她一直在保护着精市,并对此感到得意和快乐。可是她没想到,被宠着的人,被保护的人,一直都是她。精市以他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自以为是的骄傲和快乐,成全着她想保护他的心……
精市。
精市……
幸村精市到绿希房间的时候,绿希已经洗完了澡,正坐在床上翻照片。披在身后的黑色长发依然是潮潮的。
他皱了皱眉头,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干净的毛巾,然后坐到她旁边,轻轻帮她擦了起来:“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头发一定要擦干才行,不然会生病的。”
责备地口气中,不知道蕴含着多少温柔。
绿希珍惜地抚摸着手里的照片,语气温柔,带着些许怀念:“精市,我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吧。”
幸村精市专注地擦着她的头发,唇角含笑:“不,我没有见过比绿希更乖更懂事的女孩子。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却从来都不哭不闹,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很小的时候,就学着自己吃饭,穿衣服。学习柔道的时候,绿希是最认真的,被摔疼了,一声也不吭。绿希,其实一直都不想麻烦别人吧。”
“骗人,”绿希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转身看着幸村,“我其实经常给精市帮倒忙。精市最喜欢的颜色,其实是水蓝色,可是为了不打击我,还是带上了我买的绿色的头巾。幼儿园被欺负的那次,精市其实是算好了时间,等着老师一出来就能看到情况的,可是因为我的关系,精市有理也变成了无理,被那个小男孩的家长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有……”
“好了,绿希,”幸村精市握住她在那边细数往事的手,唇角的笑意越发温柔,“那是因为,绿希想要保护我啊。怕我受伤,所以才会买头巾送给我;怕我被欺负,才会不顾一切地对那个小男孩动手;怕我教不到朋友,所以一直鼓励我……我一直想不明白,那么小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心思。但是绿希,我一直一直很感激,在那样的时候,有你陪着我,让那些灰暗的时光,变得明亮起来。那时候会为我不顾一切的,只有绿希啊……”
绿希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弯唇一笑:“因为,精市,是我的亲人啊。那时候的精市,也是小小的,却格外的漂亮,没有人会舍得你不开心。”
“可是,会真正为幸村精市考虑的,只有长谷川绿希一个人啊,”幸村精市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一辈子都不愿意松开,“所以绿希,搬回来住好不好?不去管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绿希看着他鸢蓝色的眸子,里面的温柔浓厚地好像要溢出来似地。她的心突然慌了起来,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忙去转过头:“精市真是爱开玩笑,哪有人永远不分开的?精市以后会遇到最爱的女孩,我也会遇到愿意陪我走完一生的……”
“不是!”幸村精市突然打断她的话,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我只愿意让一个女孩陪在我身边,那个人只能是你也只会是你!你搬出去后,我每天早上五点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去敲你房间的门,敲完了才意识过来,你已经搬走了。每天早上跑步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放慢速度,转头才发现,你没有和我一起晨跑。每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会不自觉地让山田太太去热牛奶,说完了才回过神你根本就不在……”
“那只是习惯!”绿希猛地挣开幸村的手,往后挪了两步,然后又起身站远。她强调似地重复了一句,“精市,那只是习惯……你才十四岁,没怎么见过这个世界。因为你看到的最多的人,是我,所以才会产生那种错觉!上野浩说的对,是我阻挡了你的视线,你没有怎么接触过别的女生,所以你认为我是最好的……”
“和其他女生没有关系!”幸村精市眼眸深沉,看着她保持的距离,心隐隐作痛,“我有交过女朋友,可是那种感觉和绿希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分得清楚自己的感情!”
绿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从来没有想过,像她哥哥一样的幸村精市,会喜欢她,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一直像亲人一样的人,突然就变了。最能长久的,只有亲情啊,永远像亲人一样不好吗?如果,她今天答应了他,以后他又碰到了自己最爱的人,那她要怎么办?什么做不成情人做朋友那都是不可能的啊。难道真的要她和精市天南地北的分开,永远不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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