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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小姐。”她认命。
“咱们的甘南道,缺少些合作伙伴,以后难免缺水缺粮需要援助的,得和邻居们搞好关系,是不是?”
甘南道的邻居,近点就是些穷山恶水的土匪强盗,远一点,便是丰临,瑞国,大牧三国了。
“近点的邻居,还是远一点的?”孟秋揉着额头问。小姐消失不见,萎顿不振的时候,她心疼难过,可是小姐恢复常态了之后,真的让人头痛啊!
长歌咂咂嘴,一副施恩的样子,“先近一点的吧!”
孟秋勉强装出笑脸,“谢谢小姐。”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啊!赶紧再追问一句,“我不会也是半个人吧?”
“怎么会呢,我是要你整个人去啊!”长歌笑得灿烂。
孟秋的脸瞬时黑了一大半,“小姐,这个事情也是我一人就能很简单很简单的做完的么?”她把“很简单很简单”几个字,读得很重很慢,有强调突出的嫌疑。
长歌当然要表态自己听懂了,于是微笑,“不是很简单很简单,是一般简单,一般简单。”
孟秋的肩垮了下来,“小姐,看在我也姓孟,与您从孟家一起出来的份上,给点好心的建议吧?”
右手的手指在左手手背上轻轻敲打,长歌点头,“去找段恒吧,就说是孟长歌要他还债的。”
孟秋还来不及反应,凛冬便惊呼了出来,“段恒?当今武林盟主的小叔叔!”
长歌打了一个响指,“凛冬果然消息灵通,江湖中的美男子,真是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凛冬装模作样的摆摆手,“将军谬赞了,不过末将现在想知道的是,将军是如何认识了这位盟主的叔叔,风华正茂的翩然公子段恒,貌似还有一段不短的故事。”
“想知道啊?”长歌问她。
“想!”凛冬坦白,孟秋绛夏也跟着点头,只有旁边的逢单和阿箫面容平静,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
长歌笑眯眯的,“那把你另外那半个人拿出来,跟着孟秋一起去办事我就告诉你。”
凛冬飞快退后,连忙声明,“我这个没啥好奇心的,什么都不用知道。”
“那就好。”长歌点头,“还有人想知道么?”
无人应声,绛夏的视线落在遥远的半空中,而孟秋,早已经内心纠结表面淡然的坐到旁边去了。
长歌清咳一声,“逢单!”
逢单看了过来,一双眼睛,澄澈明亮,坦然无垢。
长歌看着,微微笑了,“你遍布天下的钱庄当铺,这下用得上了。”
逢单跟着她,绽了笑颜,是夜空里最安静却无法让人忽视的闪亮星光,“我已经安排他们将钱银和一些必须物资运往安州,我稍后去接收就好了。”
长歌睁大了眼睛,“你早就这样安排了?”
逢单点头,将手里刚刚裹好的饭团递到长歌手里,“所以将军你不用操心,安排其他人的事就好了。我这边你不用管。”
长歌心满意足的叹气,“你们老说我偏心,你们看看,我能不偏心么!”
切!绛夏暗地里又开始翻白眼,那个臭小子不就是想一直陪在将军身边,不舍得分开才提前想到的么?
“绛夏,阿箫!”
两人神色齐齐一整,起身站到她面前,笔直的军人的站姿。
长歌的眼神肃穆,“你们带着铁甲军,火速去往安州,去霜芜会合。其他地方发生什么事也不用管,只用守好安州就行了,其他任何势力都不准在安州出现。”
“是!”阿箫响亮的答道。
绛夏有些迟疑,“将军,我们不去接管朝廷的军队了?边关之急我们不解了吗?”
“笨啊你,”凛冬恨铁不成钢,“安州截断,来犯的军队便被困在了丰临,无法与本土接应,断粮断援兵,不是关在屋里任你欺负了么!”
“对啊!”长歌点头,然后笑得意味深长,“而且我们何必再替丰临训练出第二支孟家军。”
“那么将军,你呢?”绛夏了然的点点头,突然又想起大家的任务都安排了,就唯有将军自己还没有排到。
“我啊!”长歌拉紧身上的披风,站在了沙丘之上,她的声音,在空气里飘出很远,“我的三万铁甲军,你们流亡在外四处躲藏的亲人族人,我会全部找回来,从今以后,甘南道就是我们安居乐业的地方。”
风将她黑色的大麾吹起,在半空里热烈张扬。
这样的绚烂洒脱,宛如无冕的王者。
身着黑衣素服的三万军士,齐齐跪了下去,无声无息,只是仰望着她的视线,悠远绵长,含着的虔诚,近乎膜拜。
她们,或是被驱逐的流民,或是屈辱被株连的罪犯,或是已经亡国的旧朝遗臣,或是战乱中早已经不知此身何处四处飘零的无家可归之人,她们和她们的家族亲人,或者是生无可依死无可恋的孤儿,早已是被各国放弃的一群,世世代代飘泊无依。
只有眼前的将军啊,将她们当作人在看待,知道她们想要活着,想要尊严幸福的活着。
长歌眨眨眼睛,逼回眼里的热气,“阿箫,我记得你不爱哭的啊,怎么教出些爱哭的士兵!这可不好啊,这么软弱,可如何守得住我们的家园。”
阿箫仰着头看她,带着笑容,“将军,你忘了我和你袖中的箫一样了么?”
她的箫,可以杀人,也可以爱人。
而她和她的军队,可以在敌人面前坚强如铁,却也可以在至亲至近的人面前,温柔如水。
君心似我心
“将军!”明日就要分道扬镳,阿箫躺在长歌身侧,久久不能入睡。终于翻过身去,轻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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