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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敢主动上前惹主子注意，回想起他们那点渊源，只是默默地在心底记着少爷的好。誓一生一世永远跟随少爷。

  偶尔时昭的视线掠过他周围，他都能暗自兴奋好一阵。

  后来听到半夜被老爷撵去春满园找少爷的仆从，跟要好的同伴在院子里说少爷的悄悄话，说少爷在春满园有了相好的小倌。那人生得可好看了，只是可惜生在青楼，再好看少爷也不会娶他。

  就算少爷不会娶，但能被少爷放在心上也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啊。他特别羡慕，就一直很想见见少爷喜欢的人，看看那人有多好看。谁知真见到的那日，却是老爷倒霉的日子。

  老爷出事的头一天，伺候少爷的小厮侯春请假了，夫人在院子里听管家跟他汇报这事时，他正拎着一篮子摘的青菜从院子里路过。见夫人就在跟前，赶忙上前请安。

  夫人见他眉清目秀，手脚还算利落，就随手指派了自己在侯春请假那些天去少爷房中伺候。天知道他听到这个吩咐是有多开心。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开心太久，在被指派直到少爷房中的第二天，老爷就出了事。

  夫人着身边的大丫头翠竹唤他前去春满园请少爷回家，他听到老爷出事的消息，整个人都吓懵了。翠竹对他训诉道：“赶紧去，别磨磨蹭蹭的误了老爷的事。”

  他想着少爷对他那么好，强忍着出了时府才哭出声来，一路哭到春满园。

  在春满园见到皓月，才知道原来同为双儿，那人竟然可以那么好看。最主要的是，对方眉间的孕痣又红又大。

  艾叶羡慕得不得了，他一时忘记哭了，直到少爷问话才回过神来。

  回想往事，艾叶一时有点走神。

  时母盯着他：“如此说来，少爷对你是有恩的对不对？”

  艾叶回过神来，低头答道：“是，少爷对奴才有救命之恩。少爷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

  时母正声道：“如此你记着便好。少爷风流是他的事，哪家公子没点风流韵事，但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肖想你不该想的事。我们时家三代单传，我这个当娘的是决不会让时家的烟火断在昭儿这里。”

  艾叶的身子抖了几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趴在地上朝时母磕了几个头，硬咽着道：“奴才记得自己的本分，奴才决计不敢想不该想的事。求夫人不要赶我走！”

  时母听了也心软，缓声道：“你记着自己的本分，我自然不会赶你走。”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艾叶又连磕了三个头。

  “起来说话吧。”时母叹道，“我也不是有意为难你。只要你没有非分之想，咱们还是像之前一样相处。现在家里就咱们三人，吃穿用度都在一起，也不会亏了你。”

  “是。”艾叶嗫嚅着起身。

  这会时昭烧了热水，拿着暖水釜过来，看到堂屋气氛有点奇怪，不由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小叶儿，你怎么还没收拾桌子？”

  艾叶赶忙走到桌子边，低眉顺眼地：“我这就收拾桌子。”

  时母微微笑道：“我与小叶儿在讨论青州菜式和水城菜式的不同做法。”

  “嗯。是的。”艾叶收拾碗筷，低着头赶忙应道。

  时昭不明就里，夸奖道：“是吧，小叶儿在厨艺上很有心得的。娘跟他讨论厨艺准没错。”

  “是吧？”时母笑笑，“昭儿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艾叶听了，收拾碗筷的手几不可查地手抖了抖。

  用过晚膳，时昭要去书房将白日所见农具绘制成图，时母也就早早地回了房。要是平时艾叶肯定会去书房看时昭绘图，但方才刚被时母训诫过，不管心里多想看着少爷，艾叶还是不敢前去书房。

  但那么早就回房休息，他又觉得过意不去，就担了浇菜的木桶盯着月光去井边打水浇菜。

  时家门前的山脚就有泉水冒出，时家院子的地势比山脚的路面还要低一点，砌的水井就在院子里落差最大的墙边，是个横井。

  打水比青州府的那种竖井可轻松多了，每次打水时还能看到回水城第一天时昭买回来那只养在井里的乌龟。

  在吃水的井口外两三米处，还另挖了一个水池，然后两者中间用一条小沟渠将井中溢出的水引出来，流到池子里。平时洗菜，洗衣就在水池里了。

  水池也是会装满水的，又在水池上挖了一个小缺口，顺着阙口挖了一条小水沟环绕着院子。水量丰富的时候直接在水沟里取水就能浇地，要是冬日水浅的时候，可能就要去水池里担水浇地。

  艾叶担了木桶出来，现水渠里的水还比较多，木桶用不上，就拿着勺子直接在水沟里舀水浇地。

  时昭绘了一会图，现墨砚里已经没有磨好的墨了，便喊道：“小叶儿，小叶儿，给少爷磨墨。”

  没听到人答应，他披了件外衫出们。嘴里嘀咕道：“这小孩去哪里了呢？”

  听到院子里菜地里传来“哗哗”的声响，他走过去，正好看到艾叶在月光下给菜浇水。

  “怎么大晚上的跑来浇水？”时昭笑道，“别浇了，这地也不算干。给少爷磨墨去。”

  “我……”给予傍晚时母跟自己的他安华，这会艾叶压根不太敢跟时昭靠得太近。但也找不出拒绝的话，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浇地的木勺放回木桶里，忐忑地跟着时昭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