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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红灯，雷克萨斯减停下，6霁行手指轻敲键盘，从回忆里拎出几段场景，为几年前做的事觉出抱歉。

  他调查过方燃知。

  那些伤时刻印在脑中，夜晚入睡更清晰可见。6霁行觉得很奇怪，他确定26岁的自己只是把快要升高二的方燃知当小辈，就像他那憨批侄子一样。

  扪心自问，6启虽然叛逆混球了些，但他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烦事，6霁行对外人会绝不姑息。

  所以他对方燃知的感情大抵也是如此。一眨眼，这孩子都给6启做了两年的家教老师了，没被气走都是他脾气好。

  防止他被欺负还只会憋在心里，6霁行便让张程很笼统地调查了一下，没深入。

  只是查方燃知在高中学校里有没有遇到霸凌，偶尔回红花福利院时有没有和他人起冲突。

  都没有。

  和同学关系良好，和福利院里的孩子更是甚笃。

  ......既然甚笃，当时6霁行怎么没现季辛茶这个人。

  红灯漫长的一分钟还有七八秒，6霁行看数字倒数，眉宇拧得很紧。

  “嗡——”

  中控台的手机亮屏，电话进来，6霁行瞥过去，抿唇，看起来并不想接。

  最终还是先搁置私人感情恩怨，端起了小叔的身份，用蓝牙接了：“说。”

  “小叔啊，小叔——小叔小叔小叔小叔——我——”

  “嘟。”

  小叔的身份太难端，6霁行被吵得脑仁嗡鸣，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

  紧接着，在打来的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几十秒后，6霁行才屈尊降贵地接：“不会好好说话就滚。”

  “我还能滚哪儿去！我都已经很圆润地滚到巴拿马了，还能往哪儿滚！”6启气急败坏，像个不想再滚的混球，“让我滚到外太空吗？！你别太过分！”

  吵闹，不稳重，根本不像6家的人，6霁行烦得要命：“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我怎么啦？！”6启不服地嗷嗷叫唤，“你是说你用皮带教我吗？你打不服我！”

  6霁行耐心告罄，道：“一分钟，有事赶紧说。”

  “......”

  提到正事，6启就不敢太造次了，不然可能会被当成谋反扔到更远的地方。

  “我想回国，”他瓮声瓮气真情实感地说，“小叔，我想回去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爷爷生日我都没过去，回国总可以吧。”

  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关联，雷克萨斯即将驶到公司，6霁行专心开车，很注意安全地目不斜视。

  6启：“小叔？”

  寂静无声。

  6启喊：“小叔？我在这边的学业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我回去不气你了好不，我想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