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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和你说，子时之前不会出事？”

  沈怀殷蹙眉：“纸人从村长那里探到的口风。”

  虞温将人放在床榻上，回身注视沈怀殷。

  知道他今天会有一段时间不在关卡里的人，在这一层只有沈怀殷，而他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任何人。

  沈怀殷不知道乔水身上带着元生的铜镜，而下手的鬼怪连那面镜子也一并卸去，这是专门挑好时间冲他们来的。

  是白心？

  不，不会是她。如果她在五楼，直接加时间将他们逼在七月十五比现在要容易得手得多。

  思绪阻断，但婚礼仪程不能耽搁。虞温刚从衣物篮里取出那身大红喜服，沈怀殷便识地转身离开。

  还顺手关上了门。

  窒息的痛苦消失得很快，乔水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似乎有柔软似雾一样的东西将他托起，紧接着，有人抱住了他。

  来得还不算晚嘛。

  朦胧间脸颊触感微凉，他好像听见身前人痛苦歉疚的声音。

  怕什么，不是还没有死？

  他费尽力气睁开重若千钧的眼睑，青黑夜空下看到轮廓模糊却熟悉的人影。

  流了好多血。

  他不知道想说的话有没有说出口，意识在漩涡中不断浮沉，时而清醒，时而昏眩。

  身上凉了片刻，锦缎顺滑的质感贴在皮肤上。

  锣鼓喧天，唢呐声亢。

  他是被晃醒的。

  眼前的红布透出一块又一块变换的光线，敲锣打鼓的声音前前后后响个不停，他在狭窄的空间里坐着，抬手摸到木框。

  这是……在喜轿里？

  乔水将红盖头从头上扯下。

  他确实坐在喜轿里，身上正红长袍已然换好，外面乐声热烈，应当是在送亲。

  轿外老妪一声“落轿”传来，乔水忙把盖头重遮好，轿子慢慢落地。

  他还记得红婆讲过的规矩，娘脚不能沾地，下轿郎会来背他。

  一双老人的手掀开帘子，牵引他向前。

  从盖头缝隙处能看到有人半蹲在轿前，他想，要沈怀殷背一个顶着他爱人名字的陌生人成亲，当真是折磨他了。

  乔水趴到那人背上，勾住他脖颈时不由愣住。

  怎么会有人吃醋吃到这份上？

  四楼的赌约，是他输了。

  他抿唇，无声地笑起来。

  叩，进香，牵起手中那根系着同心结的红绸，一切都在红布遮盖下进行。

  他和对面的人各执红绸一端，傧相一声“一拜天地”，两人双双跪下行礼。

  “二拜高堂——”

  乔水想，可惜跪拜的是沈氏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