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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小事中的君子（第1页）

这是在布吉一个比较偏的地方，我们约好的几个人都到了。开始点菜，我是能吃辣的，晓雯只能吃一点点，我必须要照顾她的口味，一定要点一两个不辣的菜，虽然还没有明确是女朋友，心照不宣吧，要不然也不会什么时候都想和她在一起。

今天不是我做东，客随主便，点菜的事主要还是别人吧。

我开始给晓雯介绍，这几个都是以前做地产中介的同事，其中有个还是以前在我客厅沙上住过几天的，他们现在都混得不错。你看他们的车就知道了，财了。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几个人都彰显了自己的座驾。我没有开车，晚上可能要喝点酒的，打车相对方便。老同事聚会和老同学聚会差不多，混得好的就话多。嗮车是必然的，要不然总不能拿存折出来嗮给大家看。自从认识晓雯之后，到哪里都想带着她亮相。

大家嘻嘻哈哈的，无非是聊聊做同事时候的一些往事。不开心的是有两个抽烟，我和晓雯都很反感，只是在这种场合不太好提出来，晓雯尽量多的到外面打电话，我心里明白，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老同事在一起就是要放松，毕竟人都有自己的的爱好。

原来一起上班的时候，我们也出来吃饭喝酒，那时候大家都是刚出来打工，没有钱到店里吃，就选择路边的外卖摊，吃些便宜的菜，啤酒也不管饱，一人一支。

最有印象的是大家都会脱了上衣，光着膀子，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胖，属于排骨的多，每天看房子要走很多路，能走路尽量不坐车，每个人都是在为了一口饭钱忙碌着。

要是遇到个滑头客户，能后悔好几天。我遇到过两个，一个是香港一个小伙子，带着他妈妈一起，他们选择了银湖一套小房子看。从公司出来就拦的士，他们两直接上了后排，留了副驾驶位给我。到下车的时候下了车就往前走，也不管方向对不对，很明显就是让我付车费。后来又遇到一个女人，说的挺有钱的，到下车时也是看都不看抢先下车。

那时候我们到总公司开会，十几个公交站就直接走着去了，兜里没钱，怎么会打的士呢。现在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挺难过的。

有人要自己开车，也就不怎么劝，准备请代驾的就猛一顿互相灌酒。这种小的饭店，菜的味道还是不错的，主要是一锅奇味鸡煲。大家都比较能接受。和川菜和湖南菜不同，这里是可以选择辣、微辣、不辣，都可以。鸡煲很香，在深圳最有名的莫过于向西村的鸡煲。大量的香港人从罗湖关口就直接过来，向西村离口岸近，鸡煲的香气能直接把香港人送到口岸。再说，便宜啊，在香港吃碗面也要4o块，吃这么香的鸡煲，人均不到1oo块。

我们今天的鸡煲味道差了一点点。我看到大家兴致不错，也没有说明。其实我坐下来就闻到了，这奇味鸡煲的灵魂不够，这个菜的灵魂就是沙姜。

这是一种生长在粤西，也就是茂名湛江一带种植的姜。普遍长的比较小，比生姜要圆，削皮后里面是白色的，没有生姜那种比较冲的气味，有一种特殊的香气。

今天的这个鸡煲，沙姜放的太少，味道不突出。反而被砂锅地下的油煎了的小葱和大蒜抢了风头，老板怕锅底糊了，就在鸡肉的下面放了一层大蒜垫着，锅底下还有沙姜和小葱。

都快要结束了，大家都开始打饱嗝，晓雯拉我到旁边一点躲避烟味。有人在锅底现了蟑螂，比较大的那种美国蟑螂。说实在的，很恶心。毕竟是大家已经快吃完了蟑螂在锅底下垫的大蒜和沙姜里，这时候每个人都想吐。

老板第一时间就被叫了过来，几个人像开批斗会，你一言我一语。老板是一个劲的赔礼道歉。说：“对不起，说可能是哪里跑进来的。”几个人又是不依不饶，说要去投诉。这些年来投诉成了热词，记得以前只有小学生在老师那里投诉同学，现在这个词居然成了一种常见的社会现象。老板只能赔笑，只能用免单来救急，也就不收钱了，老板欲哭无泪的样子想尽快息事宁人。可能老板也算是幸运的，这时候小店里就只剩下我们一桌客人，要不然，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收场。

大家开始往出走，老板也毕恭毕敬的相送。我故意最后站起来，小声的对老板说：“多少钱，我来买单”。我的声音不大，绝对不是商量的口气。老板嘴里说不用，实际上已经把单子拿过来了。我买完单往出走，完全不看其他人。

这一堆人里面，这时候有两种表情，一种是老板和饭店的其他人，还包括和我一起来的晓雯，他们都会觉得我不错，是个好人。这是我经常干的事，自然而然，总是能受到人们自内心的赞许。

还有另一种，是从心里骂我的，主要是那个今晚请客的老同事，这事一定会让他觉得丢脸，好像他是个贪小便宜的小人，找茬不买单了。我心里美滋滋的，完全不在乎他怎么想，我知道，他不敢怎样！之前在公司打架的时候，他就坐在那个被打的人身旁。他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不骂人，动手之前先拿个凳子，不说话就开打。在我走出饭店的玻璃大门时，他已经上了他的大奔，招呼不打就开走了。晓雯一直跟着我，和其他的人道别。

借着酒劲，我免不了要大谈阔论一番。一直到晓雯的公寓楼下，还没有说完。酒后的话是乱的，基本是自己意思的完整表达。我主要是想说，老板（饭店）和我们没仇，他总不会故意放蟑螂给我们，饭店是他的，为了生意，他其实也是受害者之类的话，还说了些做人要有良知、有道德底线什么的。总之就是把自己一顿猛夸，我就喜欢这么做，开心。

喝了酒，就是话特别多，总想没完没了的讲大道理。路边不停的有人走过，士多店的小姑娘也出来看了一下，我就拉着晓雯买了支水，她早已经心不在焉没有感情投入，我也就投入不了。估计女人都不喜欢和酒后的男人说太多话吧，除非她自己喝的更多。

本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谁知道，酒后的胡言乱语一语成谶，那次在火锅店吃到蟑螂是假，其实是个恶作剧。蟑螂真的是被放到锅里的，不是老板本人，是饭店的女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