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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咎问：&ldo;是我三叔临死前告诉你，刀红绫在深水赌坊的吗？&rdo;&ldo;不是。&rdo;风七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甲虫，大概有小指甲盖大小，它的颜色妖异，缩着一动不动。这是救命萤，已经死了，通常它带完路就会死。&rdo;风七说，&ldo;是它带我来这里的，这是第二只了。&rdo;李咎问：&ldo;刀红绫放的？&rdo;风七点头：&ldo;嗯。&rdo;&ldo;她身上一共几只？&rdo;李咎问。&ldo;三只。&rdo;风七把救命萤收好，凝望着烟雨蒙蒙中的湖面。深水赌坊就在湖心的小岛上，不过二里多的水路，但是没有船。&ldo;怎么去啊？&rdo;他蹲下，托着腮发愁。李咎也站着不动。刀红绫，救命萤，万毒门，南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也没有兴趣多理会。可万一刀红绫真的在深水赌坊呢？而且真的是李方藏的呢？李方已经死了，半陶山庄的脸也丢过了，可毫无缘由地窝藏人家的掌门夫人，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还是会引起腥风血雨的大事儿！风七说：&ldo;算了，我游过去吧。&rdo;他说着就开始脱鞋。李咎一把拉住他，说：&ldo;我们定个约定。&rdo;&ldo;不要。&rdo;风七说，&ldo;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rdo;李咎&ldo;唰&rdo;地抽出了剑说：&ldo;风七，要么和我立约，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rdo;风七哀叹道：&ldo;少庄主，你真是烦死了！&rdo;李咎说：&ldo;公平约定，不偏不倚，谁都不吃亏。我陪你去深水赌坊找刀红绫，但是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你都得跟我回半陶山庄。&rdo;风七想要甩开他道：&ldo;这还不是我吃亏？&rdo;李咎抓住不放道：&ldo;第一，你打不过我，逃到哪儿我都追得上；第二，没有我，你根本就进不去赌坊。&rdo;风七问：&ldo;为什么进不去？&rdo;李咎松开他，整了整衣服，道：&ldo;你以为深水赌坊是江湖上的小蟊贼能够来去自如的吗？等会儿你就知道少庄主的用处了。我知道哪儿有渡口，你跟我来。&rdo;说着他便走。风七望着他的背影，恼火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ldo;我是小蟊贼？&rdo;李咎喊：&ldo;快来！&rdo;风七悻悻地跟上，嘴里嘀嘀咕咕道：&ldo;说我小蟊贼，我看你是活腻了……&rdo;&ldo;风七。&rdo;李咎突然转身问，&ldo;刚才我抓你那一下，你没给我下毒吧？&rdo;风七冷哼道：&ldo;下了，你三日后会全身溃烂而死。&rdo;观察他的表情说：&ldo;嗯，看上去你没来得及。&rdo;风七说：&ldo;以后机会多的是。&rdo;李咎笑了笑，说：&ldo;走吧。&rdo;渡口真是寒酸，木质的旧跳板长长地搭了丈到湖中，跳板那头一共停了两条乌篷船，有一条篷还是破的。两人走向那条好一些的船，风七对撑船的说：&ldo;去赌坊。&rdo;李咎说：&ldo;他是聋子，听不见。&rdo;聋子朝他们伸出了一只手。风七问：&ldo;他要什么？&rdo;&ldo;要筹码。&rdo;李咎说，&ldo;每个去过深水赌坊的人都会留下一两枚筹码，以备下次来的时候作为信物使用。&ldo;你有筹码吗？&rdo;风七问。李咎说：&ldo;没有。&rdo;&ldo;那你给他看什么？&rdo;&ldo;看这个。&rdo;李咎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足有十多两之重。风七目瞪口呆道：&ldo;你……随身带着这么大的金坨坨做什么？&rdo;&ldo;不然怎么是少庄主？&rdo;李咎说，&ldo;我这儿还有。&rdo;风七问：&ldo;你追杀我的时候也带着？&rdo;李咎瞥了他一眼说：&ldo;我什么时候追杀过你了？&rdo;聋子看看金锭，再抬头看看李咎的衣着打扮和他的剑，突然眉开眼笑，做了一个&ldo;请&rdo;的手势。风七在震惊中被李咎推上船，在船尾坐着。他还在纠结金坨坨，问：&ldo;要是打架的时候掉出来怎么办？&rdo;李咎微微一笑说：&ldo;和你？不会。&rdo;风七说：&ldo;切。&rdo;李咎笑：&ldo;哼哼。&rdo;聋子听不见他们说话，其实他们还可以多吵几句，只是船至湖心后，两人都没了抬杠的心情。江南最美的季节压根儿不是初春，而是初夏，雾气氤氲的梅雨季节前后，窄小的乌篷船从绿色锦缎一般的湖面划过，激起起伏的涟漪，水声轻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