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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探出脑袋来：“今天你又逃课啦。”肖亚清拨开江南，推开门挤了进去，一百五十斤的重量让他累的快要倒下了。

“你带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小鬼站迟疑的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两人对江南道。

肖亚清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鬼，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一股机灵劲，粉嫩的脸颊微微鼓着，看到肖亚清的目光后慌忙用玩具熊摭住眼睛，“江南！你带他们回来做什么呀。”

江南替肖亚清倒了杯水后才解释道：“他的同学好像撞邪了，你帮忙看看是不是。”

“哦。”小鬼放下玩具熊，走到肖亚清面前笑笑：“亚清哥哥让一下。”甜甜的童声让肖亚清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时候，柳淡彩也是这般可爱的叫自己，猛然清醒过来，从沙发起身，随手将衣服上仄皱拉平。

“鬼上身了。”小鬼笃定的下结论，肖亚清眼皮一跳，看到他白胖的小手拂上张北奇光脑门。

会发生什么事呢？肖亚清和江南齐屏住呼吸注视着小鬼的一举一动。五分钟后，小鬼从从沙发上跳下来感慨：“真好玩儿，江南也也剃个光头吧。”

肖亚清嘴角抽动几欲吐血，忍不住询问：“那该怎么办？”

“那要等他醒了，问他在想什么才能知道。”小鬼挠挠脸颊，伸到江南面前：“我被蚊子叮了个大包，好疼。”

江南一边替小鬼涂药膏一边问肖亚清：“他要什么时候醒过来？”

“至少要两个小时吧，小曾手挺狠的。”肖亚清看着昏沉入睡的张北奇，朋友近十年了，还从来没看到过他如今的这种衰样，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吧。肖亚清站在那里看着蹲着的一大一小，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反面教材中那种蠢人，带着病人不去医院而来找‘巫师’？而且还是如此的‘巫师’……

一二三瞪眼，一二三扬眉，一二三笑……

“为什么这个剧情和我上次看的不一样呢？”江南好奇道。

“你记错了吧……上次我看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小鬼反驳道。

肖亚清忍耐着看两人的表情，将那个格格笑着的孩子从头到脚审察一遍，看不出半点所谓的‘仙’气。至于旁边替他举零食的那个，燕陵的高材生看个少儿频道居然还有滋有味？连骗子都不够格，他在心里暗暗鄙视，连带自己。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张北奇迷迷糊糊的醒了，居然还认得肖亚清：“你这个混蛋，阴魂不散，你……”喉咙突然被肖亚清卡住，“告诉我你现在想什么？”

“我想回家。”张北奇挣扎着吐出四个字。

“亚清哥哥你就跟着他回家吧，”小鬼将爆米花塞到口里，眼睛注视着电视机。

肖亚清皱眉：“跟他回家？”

“没事的，你跟着他就好了。”小鬼将爆米花袋子拿过来，对江南道：“你好奇的话也去吧。”

“亚清哥哥再见，江南再见！”小鬼冲他们挥手后关起门，屏幕上突然白光一闪，飞刀插在动漫主角的喉咙上，血流满屏。

最后告别

画面突然消失不见转成吱吱跳跃的曲线，小鬼凑过去按按开关，摆弄了许久也不见半个人影出来，坏了？小鬼偏着头思考着，冷不丁瞧见一个人影从电视里爬了出来，下意识的拿起手里的摇控器扔了出去。

“哎哟！小主人呀，有话好好说，您可别动手呀！”那怪人抱着头哀求道。只见他头上长着参差不齐的黄毛，隐隐有两尖角露出，眼如铜铃，鼻孔怒张呼哧呼哧冒着白雾，相貌丑陋表情却十分委屈，

“又是你！”小鬼拿起抱枕挡在脸前：“你，你长的好吓人，把脸背过去。”

那人慌张转身，小心翼翼问道：“这下可以了吧？”

小鬼从枕缝露出一只眼睛：“你再离我远些。”

那人又走出几步征询道：“可以了么？”

小鬼慢慢的往后退，转开门把要溜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住：“小主人，您这是想去哪儿？”小鬼转脸一看，又见一个相貌不堪的人。

长耳尖腮，四肢健壮，堵在门口稳如铁塔，面色严峻的看着屋内情形斥责：“让你从门口进，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如何，吓到小主人了吧？”说着伸出手来，似要给小鬼安慰，却把那个漂亮的孩子骇的倒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公来：“不是还差十二天么，你们今年怎么提前了呀！”

泪水像珠子一般串串滚落，小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两个男人手忙脚乱的不如如何是好，跪坐在地上安慰他：“本来是要等七月十五的，可是夫人她老人家不要过寿么，卑职怕撑不住啊！”

小鬼见他们言语温和又未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心下稍安，泪眼汪汪的道：“那管我什么事呀。”

“夫人是您的娘亲，做儿子的自然要回去替她老人家拜寿才是，倘若小主人您再不回去，怕纸里包不住火了。”长耳朵之人说话语调恭敬，却渗着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小鬼被他吓的一个冷战，又呜呜哭了起来：“我不认识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还来吓唬小孩子，你们是大坏蛋！骗子！”

“小主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长角的人将抹桌布递给小鬼擦泪水，‘唉，您不知道哇，夫人他有多疼你，一会儿见不着面就要死要活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休得胡言！你这是大不敬之罪！”长耳朵伸手将抹桌布丢了出去，瞪了一眼他，转脸又对小鬼解释道：“此处一年阴间一天，小主人您整整离开冥府了快九天了，再不回去，夫人怕会派更多的人出来寻您，到时候便不能像我们兄弟这般好讲话了。”

小鬼抽泣几下，红着眼睛委屈道：“可是我都不认识你们……”“我叫牛头！”长着角的人连忙报上名字。“马面”，长耳朵的大个也报出自己的名字。

小鬼将手里抱枕扔出去：“我不是说你们的名字，我从来都没见过你们，还有你们说的什么夫人，也从来都没有听过，你们每年都来每年都来吓我！”

牛头马面对视了下低头齐道：“卑职该死，请小主人降罪，不过要等您回冥府过了六道轮回才能想起之前的事情……”小鬼趴在地上咬牙一幅欲哭的表情：“你们就是人贩子！骗子！坏蛋！撒谎专门骗小孩子的坏蛋！”

牛头马面皆大声叫道：“小主人开恩！”

小鬼看着两个人发呆，坐起身来喃喃道：“你们是非要带我走么？”

“小主人！不是要带您走，是带您回家啊！夫人她天天都在院外徘徊，冥王都每天派人来查问您的状况，还您最爱的曼珠沙华，没有了主人都快要枯死了……这些，您难道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么？”牛头抹了把眼泪道。

记忆深处的一扇门仿佛被打开了条缝，往事就在里面却始终若隐若现，仿佛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从心里流过，一转眼，却消失了。

马面看着小鬼迷茫的表情，连忙问道：“小主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