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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清醒过来,便发觉自己躺在了离宫一里之外的雪地中,变回了人形,浑身赤裸。
强忍住寒冷与欲裂的头痛,柳睿挣扎著走进一旁的树林,催动咒语将树皮变成衣裳勉强穿上。
冬日的郊野寒冷异常,朔风刮在脸上更是如同刀剐。这几个月来柳睿一直被厉衡娇养在离宫之中,什麽时候受过如此凛冽的风寒?他顿时连打了几个寒噤,又禁不住去摸痛得要裂开的脸。
这一摸又让柳睿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自己的嘴角上掉下了一些血痂。
这绝不是他自己的血!
柳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是自己咬了什麽人。
是那个人,那个在他意识模糊中,喊著他的名字,掀开帷帐的男人!
“是厉衡!”
刚才还在嘴边无法叫出的那个名字,如今却变成了一团火在柳睿的心口燃烧起来。他再顾不上什麽疼痛,赤足在冰冷湿滑的雪地上转身飞奔。
毒!半个时辰之後无药可解!
当他踉跄著冲回离宫正院的时候,正看见厉衡的卧房外面立著好几个侍卫,俱是哭丧著脸色,显然是束手无策。
柳睿当即排开他们,径直冲进屋内,绕过外间就看见床上厉衡人事不省,面容灰败又裸了上身,一条右臂已然青得发乌。
在他身边,几个粗通医道的地仙倒了一桌子的仙丹,却依旧拿捏不出什麽妙法,只是用布条将厉衡的右臂紧紧地勒住,又切了伤口,放出了小半盆黑血。
这本是对付寻常蛇毒的方法,对於蛇仙却未必奏效。
眼见豹君手臂上的青紫仍然在向著心脏蔓延,柳睿急忙喝道:“我能救他!你们出去!”
说著不由分说地冲过去,袖风一挥便将那几个不中用的地仙抽出窗外,而自己顺势小跑两步登上了床去,挥手将帷帐解了,严实裹住自己与厉衡,又厉声警告外面:“替我护法,谁敢进来格杀勿论!”
屋外顿时一片劈啪关闭门窗的声音,然後便是一片寂静。柳睿便趁机做了一个小周天的吐纳,彻底平复了喘息,又红著脸色将树皮衣裳脱下来。
蛇仙们的毒液,通常只有他们本人懂得如何化解。柳睿迅速查看了厉衡的状况,认定为时不晚,便开始著手解毒。
他首先咬破了手指,将血液在厉衡与自己的腹部丹田处画了阴阳互补的一对符咒,又分开双腿俯身趴到了他身上,慢慢沈下腰去,将彼此的符咒紧贴在一处。
此时此刻,二人都赤裸著半身,又以如此暧昧的姿态交叠,若是叫别人看到了,难免会有一番绮思,然而柳睿却顾不了那许多。比起下到黄泉去追魂夺魄,眼下的方法不啻是极大的方便了。
柳睿星眸半闭,口中喃喃,念的是将两身暂时并为一体的和合之咒。约莫过了一刻锺,便感觉脐下三指处热流涌动,他知道符咒已成,便咬破了舌尖,而一只手同时捏住了厉衡的下颌,迫使他张嘴,接受来自自己舌尖的血珠。
嫣红与青紫的双唇很快纠缠在了一处,柳睿凝神静气,将自己的血液凝结成一枚枚解毒珠喂入厉衡体内,然後与他双手掌心交叠,推动气血运行。
那血珠在厉衡体内游走,吸附了蛇毒,最後再通过和合为一的丹田回到柳睿体内,便如此将厉衡体内的蛇毒一点点地拔出。
说来容易,却并不容易施行。柳睿方才运行了两三个小周天,便隐约感觉体力不支。所幸厉衡体质本就强健,稍微残留一些余毒倒也不成问题。又推行了一个周天,柳睿感觉到身下人裸裎的胸膛开始有了热度,心中的一块大石终於算是落了地。
浑浑噩噩之中,厉衡逐渐寻回了神志。
一开始的他什麽都感觉不到,像在虚无中漂浮,忽然间丹田中升起了一股温暖,紧接著热力扩散,所到之处仿佛点亮了明灯,除去中毒的右臂暂时还是没有知觉,身体其他部分的麻痹与呼吸困难的状况迅速地消失了,他很快感觉到有一样柔软湿热的东西堵在了自己的唇上,轻柔地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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