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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关自己什么事儿啊，穆里尼奥想换就换呗，反正波尔图上上下下都得按照他的心意来啊！

果不其然穆里尼奥声音又低了些，带着浓重的侵略性：“我想我才是波尔图的教练。”

第四官员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他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说，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将这鞋子给带过来：“好的，好的！穆里尼奥先生……但是现在场上在罚任意球，我们得等到死球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他就立马将鞋子放下去了，像火烧屁股一样去准备换人的电子牌，走到半路才想起来，穆里尼奥光说了他要换下塞巴斯蒂安，但是没有说要换上谁啊！

他简直是……被穆里尼奥吓得智商都降低了！

“波尔图的任意球！在球场的左路，距离大禁区并不远，非常好的位置！”解说员终于将注意力转了回来，“刚才的那番闹剧已经结束了，裸奔的球迷被押出了球场……不过莱里亚的后卫也没有逃过惩罚，他被主裁判出示了一张红牌，因为不理智的动作，直接罚下场！而同时，波尔图也因此得到了一个黄金位置的任意球！”

“莱里亚现在比波尔图少一个人，他们不得不在剩下的三十多分钟里十人应战……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上半场的疯狂防守消耗了他们许多体力，下半场对他们的体力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波尔图的德科加上塞巴斯蒂安，这样的组合十分惊人……不过那都是后面的事情，他们得先应付过这一次任意球。”

“莱里亚在球场上排出了人墙，波尔图站到皮球前的……啊哈，还是德科与塞巴斯蒂安。波尔图的任意球一向都是由中场来主罚，不过不知道是他们俩中的谁罚……”年轻而富有节奏感的声音解说着场上的局面，波尔图与莱里亚的球员都已经就位，他们的手上还有一些小动作，惹得主裁判不停的警告。

球迷看台。

吉姆·瑞恩饶有兴趣的盯着下面，波尔图的十号德科和十五号塞巴斯蒂安都站到了皮球前，他们俩一左一右，看上去谁都可能去踢一脚。

曼联球探吹了个口哨：“豪尔赫，你猜是谁罚？”

门德斯耸了耸肩膀：“我怎么知道？！这得看何塞队内的安排！”

“但是你的心里一定不这么想！”吉姆·瑞恩说的万分笃定，“你一定是希望那个小家伙罚！”

嗨，他怎么就敢这么断定，自己一定希望塞巴斯蒂安罚呢？门德斯的脸上挂起来一抹假笑：“可不能这么说，吉姆……他们俩，可都是我签下的球员！”

事实上，半个波尔图都快被他签下来了，最初的最初，只有塞巴斯蒂安那一个苗子还有被他运作过来的德科，但是在上一个赛季过去后，有不少都和原来的经纪人解约，转投了他手下。门德斯当然对此十分欢迎，波尔图拿到联盟杯后，队内球员身价都看涨了不少呢！而且他相信何塞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吉姆·瑞恩若有所思，脸上现出沉思的神情——波尔图的两个中场，居然都是他旗下的？！

穆里尼奥面无表情，第四官员拉过来电子牌，擦了把汗。

球场上的两方球员都还在推推搡搡，解说员还想调侃调侃，但是下一刻，声音却完全变了调，“噢噢噢噢！！！！！！”

瞬间震破球迷耳膜，然而接下来还有更加高昂的：“gooooooooooooooooooooool！！！！”

就像先前还是在平静河水上漂流的小船下一刻跌下瀑布，在那一刻嘹亮的男声陡然拔高，阿方索·恩里克球场里环绕着他的大吼，像是要展现自己肺活量一样，永远也不会停掉。

圆形的皮球在球网里跳动，掀起洁白的网浪，莱里亚的守门员呆呆的站在球门线上，似乎已经成为了雕塑。

“多么漂亮的进球！”他用着咏叹调，变着花样儿让声音华丽些。先前心底的抱怨已经消失，只庆幸自己在这一场比赛解说，“……直接破门！绕过了人墙！不可思议的弧线！”

莱里亚球员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们仿佛在沉默的悲伤。

然而波尔图，却拥抱成一团。

“来自……波尔图15号塞巴斯蒂安！最后他和德科之间，是由他来完成了主罚，德科先从前面跑过去，但是只是一个迷惑性的动作。他踢得是一个弧线球！绕过了人墙！让人想起来了舞动的彩带，具有不可思议的韧性——”

“——和难以复制的精彩。”吉姆·瑞恩喃喃着，眼睛都要直了。是的他得到的资料里说了少年有一脚任意球功夫，但是球探的报告向来都是面面俱到的，有，也并不代表着出色。他曾经在录像里看到过塞巴斯蒂安一个漂亮的弧线球，虽然当时已经觉得精彩了，却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现在——

右脚作为支撑，黄金一般的左脚。

千言万语，也比不上亲眼所见的震撼。

门德斯看着自己身边这位曼联球探，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动动手——没办法，他真害怕吉姆·瑞恩的眼珠子就这么瞪得掉出来。

诡异的弧线甚至让他立刻就联想起刚刚才远走的大卫·贝克汉姆，但是下一刻，又想起来了另外一个人。

“罗伯特·卡洛斯……这让我想起来1997年四国邀请赛上巴西对法国，卡洛斯打进的那个超级弧线球！完全违背规律，不可思议的弧线，门将被完全骗过，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当时巴特兹说，他以为皮球是冲着角旗杆飞过去的！”

狂热的球迷早已经回忆了起来，任意球历史上根本绕不过的大师与石破天惊的进球，而在下一刻，解说员还抛出来一个重磅炸弹：“我记得没错的话……塞巴斯蒂安在一次采访里讲过，他非常喜欢罗伯特·卡洛斯！”

“这是不是就是驱使他这样踢球的原因呢？完美的左脚外脚背，尽管只是本赛季第一颗球，但是完全足以入选赛季最佳！”

球场里面的球迷早已经要疯狂了，拥抱着亲吻着，一遍一遍看着大屏幕上的回放。电视机前那些好不容易熬过中场十五分钟，或是看了一堆波尔图集锦的人，此刻也睁大了眼，心里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们都是球迷，都同样热爱足球，能够引起他们心中激动的，当然——也只有最漂亮的进球！

而那个回放的直接任意球是如此的赏心悦目，优美到他们心里有一些念头都在蠢蠢欲动。

连穆里尼奥都呆了一下，但是下一刻，他就开始毫不客气在场边疯狂握拳庆祝。波尔图的教练席上已经是一片目瞪口呆，连球员到教练全部都盯着大屏幕，无数个眼珠子瞪得要突出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上帝，我没有看错吧……何塞！”

穆里尼奥拍了拍自己的助理教练。

“训练里，训练里……我从来都没有看到他踢出过！！！”博阿斯抓着穆里尼奥肩膀，觉得自己在做梦一样，“从青年队一直到一线队……都没有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