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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要否定自己了吗？看着穆里尼奥久久不说话，塞巴斯蒂安急了，他又不敢再抢话，只能等着主教练做出最后的判罚。他在心里暗暗下决定，就算穆里尼奥要否定，他自己也会这么练下去。

才15岁，他还有25岁，可能还有35岁，还有那么多年，还有很多种可能。少年的表现实际上已经够好，恐怕就算是罗纳尔多、齐达内，在相同的年龄时也比不上他——然而这话，他却不会对少年说。曾经在巴塞罗那的拉玛西亚训练营里他见过的有天赋的少年多的去了，然而最终打出来的却寥寥无几——这个世界上，陨落了的天才永远都比成长的多。

然而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他，穆里尼奥也猜得到塞巴斯蒂安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自己说不允许，这个小破孩子就不会去练习？他百分百的肯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科埃略早说了他伤还没好全就跑去进行有球训练，眼下已经是健健康康的一个人了，谁知道还会干出来什么事儿？！

穆尼里奥瞪了少年一眼：“担心你自己贪多嚼不烂！”

这就是同意了呗！虽然话说的像是责备，但是塞巴斯蒂安明白底下的意思，他敏感地察觉到穆里尼奥的心情很好，这句话不过是吓唬他而已。于是他咧着嘴笑：“熟能生巧啊！先生，您怎么知道我不会把这些都练好呢！”

“小鬼，你还是先把你的右脚练练吧，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这么让人头疼的右脚了！”

知道了，塞巴斯蒂安点头。他也不想带着这样的右脚去比赛啊，那样在赛场上多累啊，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限制了。

“认真点儿，我不想下赛季再把你扔到青年队里来，你自己也不喜欢吧？”

再扔到青年队队？再？塞巴斯蒂安惊喜地仰头，这是说，下个赛季他一定会被带到一线队了？

穆里尼奥一副自己什么都没说的表情。

“我知道啦，先生，一定会好好练习的！”

穆里尼奥扬眉：“像你刚才那样练习？”语意直指他的凌空抽射。

塞巴斯蒂安讪讪：“这不是偶然情况嘛！下次不这样了！”就算有下次，也绝对选一个你看不到地方，不对，是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

“还有下次？”

“没有了，先生！但是……一切都总有一个过程嘛。”无论是你还是球员还是教练，要成为最好的总有一个过程，总不能一步登天嘛！

“知道有这么个过程你还这么做？怕自己不受伤吗？”穆里尼奥哼了一声，这只小破孩。

塞巴斯蒂安全身上下都被名为喜悦的情绪笼罩着，可以回到一线队这个消息让现在穆里尼奥说什么他都觉得是在夸赞。

他忽然想起来了曾经在报纸上看到过的一条消息，虽然他一直觉得媒体说的话都是瞎编，不过他敢确定那件事一定是真的！

看着自家气定神闲的主教练，小破孩子狗胆包天，不怕死的一下子说出来：“诶，我听说先生您是在比赛里最快丢球的主教练？只有60秒就丢球了？”穆里尼奥作为主教练所指挥的第一场比赛，执教本菲卡面对博阿维斯塔，很不幸的，开场仅仅60秒就被对手洞穿球门。

“小鬼，你还是好好练习你的射门吧！”

波尔图的傍晚里传来少年被敲头后吃痛的呼声，还有被小破孩子揭开黑历史后恼羞成怒的教练各种似怒似笑的骂声。

好半天，才听到少年小心翼翼地说：“……先生，您会去看今年的欧冠决赛吗？”

穆里尼奥没有好气：“你自己先把事情做好再说那些吧！”

一切都那么美好。

被穆里尼奥看到了的那个凌空抽射不过是一个插曲，很快就被塞巴斯蒂安抛到了脑后。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也不想记起来。得到了主教练允诺的他训练时动力十足，倒是叫科埃略看到后啧啧称奇。

下个赛季进入一线队，只要想到这件事，塞巴斯蒂安整个人都会兴奋起来，他觉得科埃略一定知道了这件事，因为后来在他训练时科埃略看着他的眼神显得意味深长。

然而这个秘密憋在心里，让塞巴斯蒂安觉得越来越难受，他想把这件事告诉朋友，他想和朋友分享这个喜悦，他不想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姑且算是少年人的通病，憋不住秘密吧！

塞巴斯蒂安在餐桌上从吃早饭开始再到早饭结束，数次想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又数次吞了回去。这个秘密就在他舌尖打转，直到知道最后他还是没有宣布给爸爸妈妈听，或许下个赛季自己真的进去了再告诉他们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还有他的朋友坎迪多和波斯蒂加，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是好的选择。他俩在一线队里也被折腾的够呛，后来在训练场上几次遇见，也是匆匆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塞巴斯蒂安把这个秘密憋在喉咙里，望着俩说：“再见”的背影，怎么都没法说出。

——真是让人烦恼，连个分享喜悦的人都没有。

穆里尼奥先生，科埃略先生，他们肯定都知道了；爸爸和妈妈，还是等自己真的进去了再告诉他们吧，那个时候才值得惊喜；坎迪多和波斯蒂加，也还是等自己真的回去了再说吧！到时候空降进一线队，看他不吓他们一跳，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俩人惊讶的表情了。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咦咦咦，他怎么把克里斯蒂亚诺忘了，好歹也是和他打过一架，从此结下亲密友谊的人啊！

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在与博阿维斯塔的比赛后特意来看望自己，塞巴斯蒂安不得不说，他发现了一个很好的选择。克里斯蒂亚诺离开时还给他留了电话——就这么定了，告诉克里斯蒂亚诺吧！反正看不到他的脸，说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在他找了半天，终于把克里斯蒂亚诺的电话号码扒拉出来的时候，电话却先一步响起来：

“你好，我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我想找一下塞巴斯蒂安。”

诶诶诶，这么巧？塞巴斯蒂安兴高采烈的：“克里斯，我也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那边传来克里斯蒂亚诺低低的笑声，似乎也是在感叹巧合：“栎栎，你这几天还好吧？”

塞巴斯蒂安一头黑线：“说了多少次不要这样叫我，我不是百合花！”但是他大概也知道这样的抗议是无效的，如果有用克里斯蒂亚诺早就改了。

看在他今天心情非常不错的份上，塞巴斯蒂安决定不去计较这一点，“克里斯，穆里尼奥先生告诉我，下个赛季我就会回一线队去啦！”

“穆里尼奥？”那边厢的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有些疑惑，塞巴斯蒂安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疑惑的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里斯本竞技的主教练叫什么，所以克里斯蒂亚诺不知道穆里尼奥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是现在波尔图的主教练！他前些天告诉我，下赛季就会把我带回一线队。”

“祝贺你！”克里斯蒂亚诺真心实意地说，听到电话的那一边传来欢快的道谢的声音，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此刻他的眉眼舒展开来，显得愉悦而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