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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云扬视线稍偏,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不苟言笑的贺姑娘,摇头道:“去了余安渡口。”
余安与宛阳隔宛水相望,余安渡口与宛阳渡口也只隔着宛水。
“余安?”贺无量疑惑声,想不通作何要跑去对岸。
付云扬笑,一派理所当然地解释道:“散心去,顺道打听船只,今宛阳渡口只有方家的船,他不肯坐。”
贺无量:“……”
嘶,想不到见渊如此爱计较,不——如此有气节。
“他要远行?”这句,是令约问的。
“谈不上远,中旬要去苏州一趟。”
得了此话,令约默默垂眼,中旬的话……他们便该忙工了。
付云扬将其神情兜进眼底,揣摩两下狐狸尾巴又甩起来,故作遗憾地补充道:“这事原本我去便是,不过见渊听闻姑苏有位名医,便想亲自前去,正好瞧瞧病。”
他还病了?
父女俩一齐愣了愣,贺无量先问:“宛阳大夫医不好么?”
付云扬沉思:“此事他尚且瞒着在下,只说寻医没说哪里不适,不过二位不必忧心,见渊一向待自己很好。”
“……”
令约瞅他眼,他看上去既不像是在难过,又不像是在顽笑,实在教人捉摸不透。
应当不是甚么大病罢?
可他冬日里的确病得厉害。
如此反复琢磨了一路,回了竹坞也没安下心,倒是贺无量,说不担心就不担心,午后便同郁菀分起酒来。
贺家几口皆是能吃酒的,每年初夏、中秋、腊月时家里都会备酒,吃上月余,令约和阿显也是自小沾酒的人,不过沾得不多,最多时也只五小盏。
此时酒香醺脸,令约总算不再发呆,忍不住凑去窗下讨酒吃,新醅的、陈的,各饮小杯。
她和阿显都随了祖父,哪怕只吃半杯酒也会闹大红脸,尽管没醉脸也烧得厉害,更不提这会子吃了两盅。
看她还眼馋,郁菀忙撵她,边把一坛分好的酒交去她手上,差她去屋后送酒……霍见渊去了余安,这时想来只秋娘在家,她倒没甚么不放心。
令约声诺离开,顶着张红扑扑的脸绕去屋后,杪春去,篱笆院落间绿意盎然,葡萄新藤攀缠着,挂着星星点点可忽略不计的黄白花穗,院西种的玫瑰探出地面,蜀葵、山茶以及上月扦插来柴门旁的月季全都尽力绿着……
唤门时一看裙袖,她也是水绿水绿的。
这竹坞,好似太绿了些。
——她莫名其妙想到这儿。
今日阿蒙亦不在竹坞,秋娘应的门,开门时,一眼见到的却不是甚么水绿色,而是少女绯红的面颊。
她微微怔愣,等令约解释起送酒的事,她才乐呵开:“阿约吃了酒?”
“嗯,吃了两口。”她点头,还摆着平日里的正经模样,秋娘越看越是喜欢,二话不说将人带进院,自去煮茶。
令约迷瞪坐去竹椽下,半晌想不明白秋娘将她招进院又走开是何目的……直到溪风拂过,头顶上枝叶窸窣、铁马叮当,一下子打通她思绪。
好罢,恐怕是以为她醉来,正煮茶呢。
她用手背贴了贴脸颊,紧接着,小径上传来的马蹄声引她起了身。
柴门大敞着,她堪堪转身就见到霍沉的白马停下,而霍沉其人,利落下马,神情冷然地踏进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纯情处男霍见渊##论性教育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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