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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心里也恨过他怨过他,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只愿他能过得幸福就好。
既然如此何必又要死在一起,她要死只是她自己的事,就算她愿意与他以死殉情,他也不会愿意放弃眼前功名利禄荣华富贵。
她现在只想忘记他,忘记过去的一切,把他当成一个不相干的人,但为什么司马戎城还要用他的生死来威胁她。
司马戎城就是算死她还是放不下,她还是不忍心看着凌韶华刚刚开始的辉煌人生就此毁掉。既然你非让我痛不欲生的活着,一定要让你后悔把我留在身边。
几日后,蔚洛芙的身体大好了。她才了解觅芳院分成两个院子,司马戎城的姬妾都住在靠里的一个院子里。
这些女子都是花容月貌,整日无所事事,每个人都是寂寞的,总喜欢聚在一起绣花闲聊。
蔚洛芙与她们并不亲近,她宁愿自己独来独往,也不愿被她们那种幽怨期盼的情绪所感染。
她才不需要司马戎城的宠爱,一个人静静的在屋里或是在洒着阳光的紫藤下,一杯清茶,手捧着书卷,沉静在书中就能忘记世上的所有。
司马戎城的那些姬妾见她很清高似的,也都不愿理她,只有冬梅平日里对她很照顾,总爱主动来找她聊聊天。
冬梅不识字,有时她在看书,冬梅很好奇,她便会教冬梅识字。后来她知道冬梅也是被司马戎城从街上抢来的姬妾,有种同命相怜的感情,便更是跟冬梅亲近些。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府里也遇到过司马戎城几次,司马戎城连正眼都不瞧她,似乎早已忘记了她。
蔚洛芙想着他这么多姬妾,只怕他能叫的出名字的都极少,他一时兴起宠爱过这些女子后,早就把她们抛到九霄云外,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比起在他身边伺候,蔚洛芙更喜欢现在这样自在的日子,他若将她彻底遗忘那倒是件好事。
这日蔚洛芙坐在湖边的凉亭中看书,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喜乐声,她有些呆的望着湖水,这是府中的乐伎在排演司马戎城和公主成亲时的奏乐。
她听闻三日后皇上的两个妹妹,慈惠公主和慈瑶公主将在同日下嫁。皇上特赐封司马戎城为正二品大都护将军,赐封凌韶华为正三品中书令。
凌韶华的母亲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荣耀之极。
“洛芙姑娘,千万别再寻死了!蝼蚁尚且偷生,你怎能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你怎么对得起授你身体肤的父母。”
蔚洛芙闻声忙转头,只见一个男子穿着白玉长青袍,五官俊朗,那浓眉星目与司马戎城甚是相像,只是少了几分霸气,面『色』过于苍白,身材清瘦,竟有弱不禁风之感。
她只是对着湖水呆,这人却以为她要寻死,真是奇怪。她也从没见过这个男子,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奴婢父母已双亡。”便准备离开凉亭。
“姑娘请留步,在下司马玉卿,曾听过姑娘唱曲只觉有如天籁之音。”司马玉卿也觉自己有些唐突,忙解释道,“刚才见姑娘神情悲戚,以为姑娘又要寻死,恕在下冒昧,故特上前劝阻。”
看来她当日投湖之事已是满府皆知,这位司马玉卿就是曾听丫鬟们常提起的玉卿公子,司马戎城的表弟。
比起司马戎城来,他看上去温文尔雅多了,她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玉卿公子……”
司马玉卿忙扶起她,道“洛芙姑娘勿需多礼,叫我玉卿就行了。我素来喜爱音律歌舞,不知姑娘可否有空与在下切磋切磋。”
“玉卿公子尽管吩咐便是。”
司马玉卿见她还是恭敬有礼,问她道“可否随我去府中的梨园,那里的乐器一应俱全。”
蔚洛芙瞧他神『色』坦然,并没有恶意,答道“是。”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离月浣湖不远的梨园里,这里是府中乐伎居住和练习的地方。
一处宽大的圆形院子里十来个身着白『色』舞衣的女子正在练舞,领舞的女子挥舞着水袖收放自若,身姿婀娜,缓若趁舟划过荷塘,急若海中游龙一飞冲天。
她们见到司马玉卿都停了下来,也不行礼,纷纷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道“公子,今日你又谱了什么新曲新词,让我们瞧瞧。”
司马玉卿从袖中取出一卷宣纸递给她们笑道“这几日写了几新曲,但还没填词,想弹给你们听听。”
刚才领舞的女子已抱来一张古琴,置于玉卿面前,道“请公子抚琴。”
司马玉卿随手拨了拨琴弦,乐伎们都静了下来,他用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翩然起舞,好听的曲子就如高山流水般倾泻而出。
蔚洛芙一直站在他的身后,见他与梨园中乐伎如此熟络,抚琴也能抚得如此精妙,心中也是暗暗钦佩。
一曲抚完,司马玉卿问道“洛芙姑娘,你觉得在下这曲子谱的如何?填什么词才好呢?”
“很好听,只是奴婢对谱曲填词一点也不懂,不敢妄言。”
“姑娘尽管说,错了也无妨。”
园子里的乐伎都好奇的盯着她瞧,她不好再谦虚,说出自己的感觉道“此曲可用诗经中的《蒹葭》填词。”
司马玉卿不由会心一笑,这曲子正是他那日听到蔚洛芙清唱诗经中的《蒹葭》而谱的,他想如果她唱曲时有专门的乐曲来伴奏,那她的歌声就会更加完美。
“姑娘说得正是,不如我再抚一遍琴,你再唱一次蒹葭。”
她本想推脱,可司马玉卿的琴声已起,蔚洛芙只好和着他的琴声又唱起《蒹葭》,但今日没有那日在酒宴中唱得动情,只因那日她为了凌韶华而唱的,所以是全情投入。
现在是为了应付司马玉卿,唱的比较随意。
在一旁聆听的乐伎们听到她的歌声立刻就认出她是酒宴上唱曲的女子,她们不由都赞叹起来。
蔚洛芙一曲子还没唱完,只见乐伎们神情变得恭敬紧张,都忙着朝她背后方向躬身行礼,她也不由停了下来,转身看去。
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身紫蟒袍官服的老者正站在她们身后,司马玉卿也暂停了抚琴,起身叫道“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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