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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饿了。”赵云瑾闹了这么一大场才让他妥协，早就哭饿了。

“等着。”只要她不哭，卫骧就放心了。他胡乱披了件衣服，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还没走出多远，一直候在外边的佟姑姑就已经把馄饨端过来了。

卫骧端着馄饨回来，喂着赵云瑾吃了大半碗，赵云瑾才乖乖听话，搂着他的脖子睡下。里间消停了，外间的佟姑姑被惊得直咋舌，忍不住小声的跟沈姑姑说，“大姑奶奶平日里也这样？”这养得太娇惯了。

沈姑姑好笑的点点头，“咱们这姑爷啊，治不住咱们姑奶奶。”守在更外头的玄阳朝着曲封伸了伸手，“赶紧的，银子。”

曲封没好气的把二钱碎银拍到玄阳手里，玄阳难得出声点拨他两句，“你可长点记性吧，夫人真想要的，哪次不是爷妥协。今儿能撑到这么晚才答应，已经很难得了。”

答应了带上赵云瑾一起去，卫骧突然就不着急赴宴了。又等了两天，才让人把回帖送下山去。

卫骧会抻着自己周照是早就料到了的，但是这回帖上说要带着赵云瑾来赴宴，却是出乎他的意料。这回宴请卫骧，那是因为自己这回南下得了好东西。上次下毒没能弄死卫骧，怪只怪那毒太烈，虽阴狠却也叫他当下就能发觉，才捡回一条命。

这回自己得的钩吻能融在香中，毫无异味。只要自己先行吃下解药，到时候卫骧上门哪怕滴水不沾，自己也能让他中招。况且这毒能在体内潜伏十数日，到时候他死得再蹊跷，也跟自己没半点关系。

“主子，这香还备不备。”何关看着面色复杂的周照忍不住问。现如今主子对杀死卫骧这事已然成了执念，这么好的机会何关不清楚主子到底怎么想的。

钩吻难得，又已经全混进香中，得此物的时候那人就说过，若是混入香中不用，三五日后就没用了。所以这次若不能成，说不得又让卫骧逃过一次。“撤了吧。”

虽恨失了这次机会，但一想到他要带着赵云瑾来，周照心底最深处的悸动不是作假的。他想要卫骧的命，也舍不得把赵云瑾搭进去。何关看着主子渐渐柔和下来的面容，心里叹口气，还是老实出去亲自动手，把掺了钩吻的香全换下。

到了赴宴这日，两边全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卫骧极少跟几个皇子私底下打交道，见到周照的时候佯装惊讶拱手一拜，就再没多话。赵云瑾成亲后就再没见过周照，只知道他这几年贤德的名声越传越邪乎，这会儿见着人，倒是好生打量了一番。

赵云瑾毫不掩饰探究的眼神，让周照恰到好处的笑脸差点破了功，他没见到人之前只晓得她已经怀了孩子，但真见着明艳动人的女人跟在卫骧身后进来乖巧的样子，还是让他越发心里越发苦涩。

“知道云瑾会跟着卫将军来，今儿的菜色可都是何关专门备下的。”周照偏头避开赵云瑾的目光，随便找了由头就把话头给扯开了。

“二殿下客气，。”卫骧口味其实跟赵云瑾不大一样，但这几年两人做了夫妻，两人总是会互相迁就些。现在桌上的菜色清淡爽口，卫骧看了身边的人儿一眼，这跟家里惯吃的还真是不大一样。

“哪有那般挑剔，早知道是二殿下请我吃饭，那我昨晚就不该吃东西，才好把肚子给空出来。”赵云瑾记忆里的周照并没有眼前这人这么周全，好歹是凤子龙孙母妃又得宠，比起太子哥哥，二皇子其实显得更加骄纵三分。如今面前这人就像是带了个面具一般，让赵云瑾瞧了打心眼里不舒服。

饭桌上除了他们三人，就只有一旁作陪的蔡知府。蔡知府是二皇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官员，自然周照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看出来周照瞧卫骧不顺眼，便一个劲的灌酒。

周照这回找上门来纯属意外，原本要是有钩吻在，他就是不出面，让蔡知府寒暄一番把人放回去也不是不行。但赵云瑾来了，他若不见，下一回是什么时候再见他也不知道，故而这顿饭吃得真算得上索而无味。二皇子和卫骧你来我往的试探，始终没试探出什么，赵云瑾吃到嘴里的菜只觉得寡淡更是早早的就放了筷子。

周照看她这样，心里难免有些丧气，连卫骧答他的话也没听进儿，只能嗯嗯啊啊的糊弄过去。以往她喜欢的如今都不喜欢了，自己错过的也注定找不回来了。

“你说，他下帖子找你真的只是为了关心关心西南边关的事儿？这不是胡扯呢。”从蔡知府别庄出来之后，赵云瑾坐在马车里小小声的抱怨。

“不管他，中午是不是没吃什么，待会儿回去再让厨房给你做点。”卫骧不在意周照的来意，倒是席间他见着周照三番五次的往赵云瑾那儿看。小瑾儿那会儿正在给自己剥虾并没有抬头，他的眼神卫骧看着十分膈应，卫骧还没明白这是自己的东西被觊觎了的最真实反映。

回到山上赵云瑾随便吃了些东西回房歇晌午觉去了，卫骧就转身去了隔壁厢房。“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这回一起去别院的当然不可能只有卫骧和赵云瑾，子卯暗地里跟过去，把别庄上下翻了个底朝天。本来是奔着未酉那婢子去的，人肯定是找不着了，但是万一有什么线索还是不能错过。

“没有，干干净净的像是没有那么个人。”子卯说着把一个不大的包袱往前推了推，“但是发现了这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三个没点过的熏香。

“这三个熏香外表看着与寻常无异，却被何关小心收起，我觉着不太对就全都带回来了。”不明来路的香子卯不敢乱动，卫骧看过一眼他便又给包起来。

“把东西收好，抽空让午申看看，他要是看不出门道来，那就等万师叔回来。”卫骧今儿在席间并没有闻到熏香的味道，故而不怕周照在这上头动手脚。

可等到他回房挤到赵云瑾身边躺下，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要是今儿这东西真是给自己备下的，那说不得自己与小瑾儿就是死里逃生。下回，不对，不会再有下回了，卫骧再不敢把这小东西给带出门去了。

熏香的来路午申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盯着山下的人过了五六天才回。这五六天二皇子没出别庄半步，知道寅丑回山那天，才匆匆带着所有人离开了，看去向应当是回京。

这时候回京也是正常，再过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过年了，他这个二皇子不可能一直在外头不回去。况且他私自来了仁王山，这事圣上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肯定也放不过他。

周照来去匆匆只为了跟卫骧吃一顿饭，一顿饭过后卫骧也不再提这事，赵云瑾有几次想问，也被卫骧抗拒的姿态给挡了回去。直到过了腊八万师叔回山，他本想回山就立马给卫骧解毒，但没想到卫骧却不着急，找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师叔瞧瞧那熏香。

“这熏香里掺了钩吻呐。”万雅这名字起得女气，人倒是个地地道道的粗汉子。“你这小子到底在外面结了什么仇家，三番两次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你。不过你放心，放了这么久，这里头的钩吻已经没散步出来，毒不死谁。”

“不过，你小子还真是歪打正着。”万雅之前不敢应下肯定能解毒，就是差了钩吻这一味难得的药，这东西单独用就是个死，可再从熏香里弄出来好生提炼，就是解毒的好东西。

钩吻能不能解毒，怎么解毒卫骧不过问。但熏香的事卫骧再三嘱咐，千万不能传出去，尤其赵云瑾那儿，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又得吃不下睡不着的担心。

不过赵云瑾现在的确没空想周照的事儿，万师叔回山，就是要给卫骧解毒的，今儿就是之前定下解毒的时候，吃过早饭卫骧就跟着万师叔进了缥缈堂的丹房，这都到下午了人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