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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和祝正德一起,在院子里大树下的石墩子上坐着,黝黑憨厚的青年男人恭恭敬敬给村长点了一管旱烟。
“大爷,今儿的事多亏了您,侄子这辈子都忘不了您恩情。”
“您说,等天亮了该向沈老板要多少钱合适呢?他毕竟是欺负了咱老祝家的女人,是不是得多要点?”
村长深深看他一眼,干瘪嘴皮一张,袅袅白烟从口中吐了出来,:“德子,差不多就行了,你以为沈老板是个好招惹的?”
“我原本打算叫春花在钱先生面前多露露脸,但是钱先生竟然没来,可钱先生没来,我也没敢把主意打到沈老板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握着烟杆往石头上磕了磕,村长目光远眺,穿过院子敞开的大门看向不远处挤挤挨挨着的老房子。
“我的眼就是尺,那沈老板一看就是见过血的,身上煞气忒重,你还想多讹他钱?小心他一根手指头将你摁死!”
“你稀罕的那个朱家的闺女,可她也不是个安分的,”见侄子不高兴,村长没好气睨他一眼,“我今儿给你说的话,你给我好好记心上。”
“等明早将地皮一卖,讹来的钱一到手,这几天咱们就赶紧跑路吧,我早叫你爹收拾行李去了。”
“若真能从沈老板手里得到一大笔钱,咱家也算是脱贫成富户了,只是从沈老板身上讹来的钱你可得好好攥在手里,别叫你媳妇拿了,就算要给她,也得你们结婚领证后给,老朱家都是精明人,你别叫人给哄了……”
说着说着村长失笑,“说到底,咱们整个村里,还是祝全福最有福气,现在他自己有饭馆子,一辈子吃喝不愁,闺女长得漂亮,要是能入沈老板的眼,那他们家这辈子可真是值了。”
……
祝鸢没想到,有生之日她还能看到沈肆之这么狼狈绝望的模样。
她手掌一松,攥着的陶瓷碎片“啪——”的出一声清脆声音砸到地上。
那迷药太毒,她吸了没两口就会晕过去,祝鸢能不害怕祝正德吗?
只是生死存亡之际,她本能的母爱泛滥,打定主意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找到时机,逃跑也好,报警也好,怎么也比她睡得死沉沉、不知道被人带去哪里强太多。
她安安分分坐在小屋里,祝正德和村长说的几句话就足以让她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钱的老板?
她趁祝春花走后,将缺了口的瓷碗用被子一盖,在床上用力一磕,一块尖锐瓷块被她置于掌中。
他们对那个老板又敬又怕,祝鸢想好了,到时候她就拿着瓷块抵在老板颈侧,实在不行……
她就割了男人的孽根!
女人步步如莲,炕上的男人使劲后退,可沈肆之能退到哪去,他手腕早被死死捆在炕头上,他根本退无可退,没有地方跑!
可昏暗朦胧的视线里,沈肆之……
好像看见了他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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