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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除了风雨声,天地间死一般的沉寂。
王一琨接受了老孙的意见,他没摁下起爆器。
凌晨时分,雨小了许多,风也停止了。
老孙看着慢慢安静下来的天,舒口气道:“只要雨不再下了,危险可能就接除了。幸好没炸啊。”
王一琨却不这样认为,这种恶劣的天气,老天爷随时会变脸。短暂的宁静并不代表危险已经过去,越是这种看似平安无事,爆发出来的威力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不能掉以轻心。”王一琨叮嘱老孙道:“老孙,你再辛苦一下,带着兄弟们去巡查一遍大堤。”
老孙点点头道:“行,王镇长,我留几个人陪你在这里看着。”
老孙带着人去防洪大堤上巡查去了,虹桥上便只有王一琨和两个看起来浑身疲惫的民兵。
老孙作为镇武装部长,工作上很有一手。
无论是每年的征兵工作,还是例行的民兵训练,老孙带领的洪山镇一直处在全县的前茅。
在老孙手下,有一支常年随呼随到的民兵队伍。这支队伍由退役老兵和镇里年轻人组成,老孙常常带着他们搞军事训练,训练强度与训练要求,并不亚于职业军人。
段焱华曾经鄙视过老孙,骂他吃饱了撑的,太平盛世,他这是杞人忧天。
段焱华与老孙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是全镇人都知道的公开秘密。两个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很大,段焱华是洪山镇的一把手,老孙只是一个武装部长。
镇武装部长其实就是个边缘人,如果不是每年的征兵工作,很多人都会忘记镇里还有这样的一个部门。
老孙想调离洪山镇,离开在段焱华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却苦于段焱华不放人,只好将自己的悲伤逆流成河。
看着老孙走远,王一琨问身边的人要了一支烟点上。
他本来不吸烟,而此刻,他需要一支烟来麻痹自己。
一口吸下去,他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
旁边的民兵便笑他道:“王镇长,你不会抽烟还浪费烟。烟是神仙草啊。”
“神仙个屁。”王一琨笑着回了他一句,走到一边去,摸出电话打给陈慧琳。
电话一响,陈慧琳便接了。
“老婆,睡了没?”他笑嘻嘻地问。他现在有个很美妙的感觉,只要喊一声陈慧琳老婆,他便觉得浑身舒爽无比。
“王一琨,你是晕了头了吧?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
“你接电话那么快,肯定还没睡吧。”王一琨压低声道:“是不是在想我?”
“想你的头。”陈慧琳骂了一句道:“王一琨,你的桥炸了没?”
“没有。”王一琨看一眼虹桥,小声说道:“老孙的意见,等等再看。不到万不得已,桥最好不炸。”
陈慧琳叹口气道:“王一琨,你还没晕头。这座桥你要炸了,你也跟着完了。”
“但如果虹桥危及洪山镇的安危,我肯定会炸它。”
陈慧琳那边没动静了,过了好一会才说:“王一琨,你说的解决吃饭问题,我想了办法了。但肯定满足不了你的要求,十万人吃饭,你就是将我煮了分给他们吃,一人一口汤都喝不上。”
王一琨笑道:“谁敢煮了我老婆,我煮他十八代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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