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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慈在逼仄的通道中转身,耳畔散落下的头发早已被冷汗打湿,贴在颈上。
他的视线与芙蕖短暂的交汇了一眼,便听陈宝愈旁若无人抚掌开怀。
谢慈:“你是有什么毛病?”
陈宝愈道:“我这辈子最见不得痴男怨女拉拉扯扯,好好过日子才是正经,你看看你,又遭报应了是不?”
芙蕖看了一眼陈宝愈,觉得此人无比讨厌,她搭上谢慈的肩膀,轻轻说道:“我们回去吧。”
几日前,他们之间仓促的分别,连声招呼都没打。
谢慈目光落在芙蕖的手上。
那双手本该被保养的珠圆玉润,而此刻却遍布细碎的伤口,以及干裂的皮肤,指甲上的丹蔻好似也黯淡了。
芙蕖苍白阴郁的脸色告诉他,这段时间她过的很难受。
谢慈错开目光,停顿了片刻,问道:“上面是什么,你去看过了?”
芙蕖张嘴有种很疲累的感觉,说:“看了,什么都没有,是空的。”
梁上通道走不开木轮车。
谢慈强撑着回到房间里,芙蕖俯身撕开他的前襟,谢慈右膝的皮下骨肉明显变了形状。
芙蕖秀眉一皱,焐热了自己的手,碰了一碰:“怎么弄的?”
谢慈一指地上钉住的六皇子,说:“他腰腹上藏有铁甲扣,是我大意了。”
六皇子哈哈大笑:“废了吧?”
陈宝愈的属下有眼色地推来了木轮车,谢慈挪了上去。
芙蕖单手摸了摸自己的绣囊,忽然说:“我好像落下点东西,稍等片刻。”
谢慈追问:“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芙蕖已经钻回了那缺口中,衣摆一闪,便没了人影。
陈宝愈敏捷到不用谢慈交代,扔下一句“你看好人”便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屋中剩下的几乎全是老弱病残。
姚氏心伤眼中,眼中早就死寂一片。
六皇子更不必说,陈宝愈下手没有仁慈的身后,穿胸而过的剑紧擦着心脏,他现在还能喘气儿,是因为陈宝愈还留着他有别的用处。
宴雪狼狈的缩在一旁,背靠着柜子。
这些人中,他唯一想搭理搭理这位赌坊老板。
谢慈推着木轮车转了个方向,对宴雪招手:“躲那么远做什么,靠近一点。”
宴雪露出一个要哭的表情:“你们都是一伙的?”
陈宝愈和芙蕖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谢慈想趁机问点东西,时间不多,有些不耐道:“我说不是,你也不信,放心,我保证你是安全的。告诉我,你和她,有什么旧交情?”
芙蕖刀架在宴雪脖子上时,对她说的那句话,被谢慈听进了耳朵里,也记在了心里。
当下的情景,宴雪识时务,实话实说:“当年她年纪还小,在徽州的场子里混,扮成小子的模样,被人当狗一样撵着骂着,我曾经对她好过,她记着那点好,后来于我危难的时候,救过我一次命。”
这些都是谢慈不知道的。
芙蕖离开他之后的那六年是个谜团,谢慈始终无法查清那些往事。
当年的旧人,死的死,没的没,如今忽然冒出一个宴雪,他不能放过这个知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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