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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該是要拒絕的,但脫口而出的卻是質問:「你經常送給別人嗎?」
「沒有哦。」柳原月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只願意送給能讓我有問必答的人。」
館長的訓斥已經結束,那名員工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批評了一番,臉上滿是怨恨,卻也只能不甘不願地放下畫,去另一側擺弄其餘展品。
「還真是冷清啊。」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走進展廳,對館長說道。
落合館長回頭,稱呼了一聲:「真中老闆。」
展廳內遊客本就寥寥,十分安靜,商人突如其來的話語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再過十天,這家美術館就不存在了,珍惜最後的時間欣賞這堆破銅爛鐵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傲慢的笑,傾身靠近落合館長,十足的輕蔑之意。
聞言,毛利蘭上前關心道:「這家美術館要關閉了嗎?」
「是啊,前任老闆由於經營不善,不得不出售美術館給那位真中先生。」落合館長無奈道。
一旁看到了全程的另一名美術館職工飯島極為不平,主動將自己知道的信息說出來:「那都是真中先生欺騙老闆,說他會繼續經營美術館,老闆才願意賣給他的!結果他買了沒多久,就要把這裡改造成飯店!」
柳原月朝真中先生的位置看了一眼,後者正在與身後秘書模樣的人研究著圖紙,似是正在琢磨如何將這間美術館改造得更加物所值。
「嘭——」
噪音傳來,幾分鐘前才被館長耳提面命過的窪田再一次失手,將作為展品的頭盔摔在了地上。
只是這回,館長尚未開口,那名真中先生便先一步對窪田說道:「你就是窪田吧?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要快點把錢準備好啊!」
說完,他大笑了幾聲,離開了展廳。
窪田被真中的態度激怒,卻又無力與他爭辯,憤恨地將剛剛撿起來的頭盔再一次砸在了地上,揚長而去。
工藤一立刻看向落合館長,做好了再一次聽到震聲呵斥的準備,但出人意料的是,後者只是和藹地笑了笑,朝他們告辭:「不打擾各位了,請慢慢欣賞。」
「嗯?」工藤一愣了一瞬,看著落合館長與飯島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剛才明明那麼生氣。」
館長的前後反差在他的心裡埋下了種子,他思考了一會,抬頭正巧對上柳原月的目光。
即便稱不上認識多久,但對方判斷表情的能力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他忍不住問道:「你看出來了嗎?」
「看出來了。」柳原月點頭。
「真的?」工藤一眼睛一亮,追問道,「落合館長有哪裡不對?」
「看出來你對他十分好奇,臉上寫滿了興奮呢。」柳原月輕點他的肩膀,「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在思考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哦。」
工藤一的身軀鬆弛下來:「什麼啊……你根本沒關注館長啊。」
柳原月微微偏頭,看著他的眼睛,理所當然道:「因為我一直在注視著工藤君啊,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人了。」
「注、注視我?」工藤一徹底驚訝了。
他伸手指著自己,滿臉是不可置信:「為什麼?」
「欸?」柳原月也困惑地眨了眨眼,「難道我沒有說過嗎?因為我非常、非常喜歡工藤君的眼睛。」
她目不轉睛地與他對視,臉上的喜愛不似作偽:「比天空更晴朗,比海洋更澄澈,是我很少能見到的顏色呢。」
這樣直白的稱讚令工藤一錯開目光,又一次感覺到雙頰發燙,含糊道:「太誇張了吧!」
她不是經常畫畫嗎?
顏色少見什麼的,完全是在騙人吧!
-
中世美術館看起來不大,但內部錯綜複雜,展廳更是繁多。
毛利蘭在進來時已經拿好了《導覽手冊》,積極地承擔起導遊的角色,規劃著名他們的參觀路線。
正如柳原月先前所言,這家美術館的展品跨度極大,從畫到陶瓷,甚至還有雕塑與盔甲……與其說這是一家美術館,不如說是藝術博物館更加合適。
大地之館以土色為基調,天空之館以羽翼為中心,海洋之館以勇氣為導向,每一間都能給人帶來不一樣的視覺享受與震撼。
「欸?」站在一道「非工作人員禁止入內」的立牌前,毛利蘭又核對了一遍手中的地圖冊,「這裡顯示還有一件展廳啊。」
柳原月掃了一眼立牌:「不是說這裡就快要被改造成飯店嗎,也許是已經開始動工了也說不定。而且,美術館有時會根據客流量決定開放展廳數量的,今天的遊客這麼少,決定關閉幾個展廳也是常有的事。」
「好吧。」毛利蘭猶豫了一下,領著他們朝下一個目的地走去。
……
美術館內的遊客換了好幾波,他們又一次走到了休息處。
「好累啊。」工藤一癱坐在長椅上,「我們去吃午飯吧?」
他早上餓著肚子被拉來美術館,除了一杯熱可可什麼也沒喝。在這家美術館從清早逛到下午,還能有力氣說話已經是他的身體素質優秀了。
「一真的很差勁欸!才走幾圈就受不了了。」毛利蘭雙手叉腰,不滿道。
工藤一不服氣,辯解道:「柳原也累了吧?她的腿都開始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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