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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动声色地回头瞥了眼馆长,愤怒和不满同时浮现在他脸上,可又不得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意。
“净瞎说,离什么职?”
馆长佯装出一副慈爱,嗔怪道:“你啊,以后就在这扎根儿了!殡仪馆就是你第二个家!”
“那我之前犯的错?”
馆长极其豪迈的一挥手:“年轻人嘛,总有冲动的时候,不算毛病!”
嘿!还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不是铁了心要开除我的时候了?
不过,我心里都乐开花了。
老话说的对,做人啊,种善因,得善果。
我先前帮了王哥一把,今天他又救了我一次。
老天爷不瞎,无论好坏,该来的报应,一样都少不了。
我对着王哥和馆长一欠身,说了几句场面话,赶紧借坡下驴。
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陈嘉颜正好推门进来。
我一看她还背着双肩包,想跟她搭话,但碍于馆长在这,不好多说,便只是点点头。
就在我关门的一瞬间,陈嘉颜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这是我辞职手续,您签个字。”
我浑身一怔,僵在门口,她怎么也要离职?
我侧耳听了一会儿,一把拽开办公室的门。
顾不得他们惊骇的眼光,我一把抢过馆长正在签字的文件,三两下给撕成碎片。
馆长的手擎在胸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一把拽过陈嘉颜,紧忙道歉:“她脑子有病,你们别搭理她。”
“她不辞职。”
说完,我拽她就往外跑,一直跑出走廊,我才停了下来。
陈嘉颜单薄的小体格,被硕大的背包累的够呛,单手扶着墙面,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你为什么拦着我?”
“你疯了啊?”
陈嘉颜站直身子,扶了扶眼睛,严肃中带着点窘迫。
“这事是因我而起,我没胆子,也没能力让馆长留住你,我只能跟你一起走。”
这话说得我心头一颤,而后莫名一疼。
她也同样缺钱,就因为今天的事儿,她敢如此坚决地和我一起离职。
这相当于自断后路。
陈嘉颜似乎不善于表达,但她身上这份侠气,胜过千万句漂亮话。
我把她身上的背包摘了下来,笑着安慰她。
“你放心吧,馆长不开除我,咱俩谁都不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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