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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滄海桑田，萬事萬物終究都會歸於虛無，神的使徒自然也會死。」十一沒有責怪伊若夏的大膽，反而耐心解釋道：「人的偉力歸於世界，而神的偉力歸於自身，這世上唯有神靈永恆不朽。」

「那他們都是怎麼死的？」看著那些連名字也不曾有的排位，伊若夏突然有些難過，「為何沒有名字，只有數字組成的代號……」

「先輩們大都是戰死的，數字不是代號，數字就是他們的名字。」十一笑著說：「就像我，不管我過去是誰，進了歸墟以後我便只是十一。」

「小姑娘，不要難過，為侍奉的神靈戰死，是每一個使徒的榮耀。」

伊若夏似懂非懂，想了想，她又取出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玉佩，有些不舍卻還是道：「這是長輩贈予的，它來自歸墟，我想我應該還給你們。」

「無需歸還，既然是長輩所贈，那便是你的東西了。」接話的是不知何時已經行至祠堂門口的蒼頡，「好好收著吧！」

「好。」

伊若夏乖巧應下，不知為何，平白對眼前俊美的陌生男人生出了幾分親近感。

＊

蒼頡到了以後，十一很快退下，接著，他對著葉流歌恭聲道：「族中事務繁多，先去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接下來，就由我來為您引路。」

整個歸墟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在正午之前，蒼頡帶著葉流歌一行人來到歸墟最後的一處建築。

這是一個藏書閣，只是這藏書閣與一般樓閣並不一樣，它建在一座山上，上面是閣樓，下面則是山洞。

其實說是山洞或許不準確，這更像是有人為了建閣樓把山頂削平了以後又一舉把下面的山體給鑿空了。

此般作為，說是鬼斧神工也不為過。

蒼頡帶著葉流歌一行人走進山洞，在夜明珠的照耀下，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壁畫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些壁畫年代不一，歲月在壁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跡，卻不難窺見裡面的內容。

說是壁畫不如說是古人散亂的記事，第一幅壁畫上刻畫著一個面容模糊的人教授原始人鑽木取火的場景，第二幅依舊是那人在教授原始人狩獵與種植，第三幅第四幅則雕刻著祭祀的場景，高舉雙手的原始人在朝拜太陽和月亮，他們的前方有一個疑似半成品的簡陋祭壇。

等到最後一副，也是最的一副，那個面容模糊的人立在建造好的祭壇之上，似乎在講些什麼，周邊圍滿了人和各種各樣的動物……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靈講道吧！」伊若夏露出一副「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神從天而降，授以人類修行之法。」

「你說的沒錯但又不全對。」蒼頡糾正道：「神是在教授所有智慧生靈修行之法。」

「那些動物就是人以外的智慧生靈嗎？」

「他們是最初的妖族。」

聞言，鶴星洲下意識看向蒼頡，又聽得他道：「諸位貴客，樓上存有最初的修行之法，你們若是有意，可以上去一觀。」

很少有人能拒絕神傳下的修行法門，出于謹慎，柳若熙還是問道：「敢問蒼頡大人，樓上的修行之法我們可以隨意查看嗎？」

「功法有靈，若是有緣，盡可一觀。」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所有人都跟著蒼頡拾級而上，來到了最上面的閣樓之中。

修行之法被刻錄在了玉簡之中，沒來由的，葉流歌感受到了玉簡雀躍的情緒，就在下一秒，所有的玉簡都毫不猶豫地飛向了她。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玉簡把她圍了個水泄不通，湊到她跟前，搶著讓她撫摸。

直到蒼頡一聲呵斥，這些玉簡這才乖乖回了原位。

伊若夏愣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嗎？」

葉流歌：「？！」

這瓜娃子，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

＊

隨著時間的推移，6續有人找到了適合自己的修行之法，不過少不得都經過了一番折騰，可以說人比人，就是會氣死人！

閣樓的一邊，鶴星洲拿著手上的玉簡，神色複雜。

從有記憶以來，他所見到就是人族修士對妖族無情的屠戮，而神，從未庇護過妖族。

是的，他來自妖族。

這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

正因為從未得到過神的眷顧，所以他從來都不信神，甚至一度對所有信仰神的同族嗤之以鼻，惡語相加……

他甚至無數次想過，就算世上真的有神，那也只是人族的神。

神將修行之法傳授給人，而人又以此對妖族舉起了屠刀還美曰其名為神清除劣質的造物…這樣的神，根本就不該存在！

而現在，他固有的認知頭一次發生了動搖。

因為，他如今手上拿著的玉簡記載的就是自己家族代代傳承的修行之法，甚至比之他曾經學過的，更加完整。

這是一部完全契合妖族也只適合妖族的傳承之法。若說是巧合，連他自己也沒法相信。可如若不是巧合，則說明家族的傳承功法就是神所傳授。神在厚待人族的同時也同樣眷顧了妖族……

這麼一推就有些可笑了，他不信神質疑神厭惡神，卻一直修習著神留下來的功法，當他對自己的修行進度引以為傲並因此獲取高位的時候，神是否也在無聲地嘲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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