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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吧。”楚沅皮笑肉不笑,“你要是实在好奇是个什么滋味,你也可以自己试试啊。”
郑玄离只是在那日她被人送来时间过她一面,但那时的楚沅是昏迷的,他还并未领教过她的这些嘴上功夫。
他大约是觉得新奇有趣的,便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去,“你不害怕”
“我怕的话,你就会放了我”
楚沅反问他。
“当然不会,”
郑玄离蹲下身,他朝她笑,“但若是你愿意帮朕重启缚灵阵,镇压夜阑王,朕也可以不取魇生花,不要你的性命。”
“可偏偏你倔得很,宁愿被那水底的群蛇啃咬这么多天,也不愿意松口。”他忽而叹了一声,“你死了,倒还真是一件可惜的事。”
她大约也才十八岁的年纪,这么多天以来,她所受的折磨早非是常人能忍,可偏偏她是个不会哭,也不会服软的姑娘,硬是生生地挺了这么多天,连眼圈儿都没红过。
郑玄离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姑娘。
“那看来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楚沅扯着苍白的唇,笑了一下。
郑玄离眉峰一剔,笑得更加温和,“你改变主意了”
楚沅也不急着回答他,只是双手撑在地上,身体往后一仰,“你们每天就给三个馒头,真的很抠门儿,我现在有点儿饿了,能先给我弄一桌好吃的吗”
“再不济,泡面总有吧给我多加两个鸡蛋就行。”她又添了一句。
孙夜融在一旁听见了楚沅说的这些话,他不由抿着嘴唇笑了一下,随后垂下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玄离大约是真没见过她这样的,竟然还真的命人给她准备了席面,送上祭月台来,原本坐在地上的楚沅也终于坐上了铺着软垫的椅子,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十几道菜。
若如孙夜融所说,她的镯子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导致短暂的失效,那么她要等来魏昭灵,就还要花些时间。
可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是,如果他们取出了她身体里的魇生花,她会死,魏昭灵也会因为缚灵阵而死,如果她假意答应郑玄离配合他们重启缚灵阵,那也终究拖不了太久的时间。
她一边慢吞吞地吃饭,一边细细地思考着。
而郑玄离却分毫不关心她究竟是真心投诚,还是假意逢迎,反正时间很快就到了,若她是真的愿意配合那自然是好,若不愿意,他再让顾舒罗取魇生花也是不耽误的。
但在此刻,他一手撑着下巴,看着这个姑娘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白米饭,他竟也忍不住笑意满面,“朕该早些认识你的。”
楚沅闻声抬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若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朕便不将你放在水牢里了。”郑玄离继续说道。
他很少会有现在这样愉悦的情绪,上一次这样面对一个人时,坐在他对面的,还是那个不愿看他的秋瑛。
秋瑛。
郑玄离蓦地蹙了一下眉,他现自己竟已经想不起他那位皇后的脸了。
“”楚沅不知道该回答什么,索性埋头认真干饭。
一顿饭吃完,楚沅险些吃撑,大约是饭吃得饱了,她还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不能逃避入阵眼,也不能不释放魇生花的能力,那她索性就打乱顾舒罗阵法内的符纹排列顺序。
她在赵家看过赵凭霜练习阵法的本子,赵凭霜喜欢研究那些东西,那几天她正试着钻研怎么打乱阵法,楚沅看过她本子的几页,大概记得一些怎样才能使阵法失效的符纹排列顺序,吃饭的时候她努力地回想过了,到底准不准确她心里也摸不准,但在这样紧迫的情况之下,她也只能试一试了。
将残羹冷炙都撤了下去,天幕里的那一轮明月也已经越圆融,时间已经到了,郑玄离看着楚沅走入阵眼,他再度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所以最好别耍花招。”顾舒罗轻瞥一眼身旁的这个姑娘。
“哦。”楚沅只随口应了声,并不看她。
要启动缚灵阵,就需要顾舒罗将被鬼面石灯里的光从地面映出的那一道又一道的符纹牵引出来,以严苛的方位准确关联起来。
暗红的光几乎将顾舒罗和楚沅都慢慢地包裹在其间,顾舒罗一壁挥动手指间的银蝶笔,一壁回身看向楚沅,“你怎么还不动手”
楚沅翻了个白眼,手掌里涌出一簇流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或是真的感应到了楚沅魇生花的异能,所以顾舒罗便专心致志地去操控那些符纹一道道勾连起来,彼时红光外面,锦鲤瓷缸中的竹筷不断颤动,却始终没有倒下,那些柏木斗里的谷米间被宫人们点上了一炷又一炷的香,那烟雾缭绕,丝丝缕缕都浸入了红光之内。
此间的风声开始变得犹如鬼魅的哭嚎一般,天边雷声滚滚,闪电频出。
强大的罡风卷起高台之下临水而培的树木的枝叶,引得南泷湖里的水分流而上,汇聚于高空之间。
郑玄离微微一笑,手肘抵在扶手上,他估算着,大约此时数万的士兵都已在仙泽山下,只等缚灵阵一重启,他便要将那些醒来的夜阑人杀光,而那些还未来得及复生的,也将永远埋在仙泽山中。
夜阑人的体质再不一样又如何他手握几十万兵卒,而夜阑如今复活的人也不过数万,那夜阑王魏昭灵别说要入榕城皇宫,他要进榕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过去,那原本已经逐渐成型的缚灵阵却慢慢地失了颜色,如注的水流猝不及防地跌回南泷湖中,天边的雷声也小了许多。
郑玄离面上的笑意凝滞,他蓦地站起身,紧盯着那包裹住顾舒罗与楚沅二人的红光。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那红光骤然破碎无痕。
彼时顾舒罗一掌打在楚沅身上,令其摔倒在地,吐了血。
她看向郑玄离,“陛下,这姑娘果真冥顽不灵,我一心融合符纹,可她却假意魇生花之力,在我身后将我排列好的符纹全数打乱致使阵法失效。”
郑玄离面容霎时阴沉许多,在顾舒罗命人拿来一整套剔骨刀要取楚沅的魇生花时,他率先走上前去取出其中一柄剔骨刀来,毫不犹豫地扎进楚沅的肩胛骨里。
楚沅痛得厉害,颈间的青筋都显露出来,可她却连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郑玄离掐住她的脖颈,“你在拖延时间啊”
他手中的剔骨刀又深入几寸,看见她浑身颤抖,肩胛骨的鲜血几乎染红了他的手,他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费解的神情,“可是为什么”
“那夜阑王魏昭灵,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你这样为他的”请牢记收藏,&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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