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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扭頭，不理他了。

雖然途中不時有蟲族騷擾，他們還是在第二天下午從繞山的公路遠遠望見了栗縣。

栗縣靠近T市，曾經是個繁華的城鎮，從這裡過去只需半天時間就能抵達T市，但他們卻在栗縣外停住了。

宇文璟舉著望遠鏡觀察，越看臉色越沉重。栗縣擁有悠久的歷史文化，在這裡有一座規模不小的歷史博物館，但現在博物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顆巨大的黑色圓球。

這處蟲巢遠不及之前他們見過的城內的宏偉，但在這座縣城也是恐怖的龐然大物。進進出出的低級蟲族比工蟻更勤奮，不斷拖運著動物和人的屍體返回巢穴，力圖讓蟲巢更加繁榮強大。

「這是一座巢，建起來的時間很短，應當是剛從大巢穴里分出來的母蟲繁育的。」宇文璟說，「只是這玩意的繁殖能力太過驚人，現在大概就有四五千隻蟲子了，過一兩個星期怕是要上萬。」

左琛懶洋洋的眯著眼，血眸里寫著漫不經心。

他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哪裡會關心這個世界未來的走向是好是壞，即便這裡是生養他的世界，他怕也是只顧自己開心就好。

要是他真的生在這樣一個世界……，左琛扭頭看向顧淮。

如果能遇上阿淮，他一定努力讓兩個人都好好活著。要是遇不上，大概是先殺得過癮了，然後看心情吧……心情好了在感覺無聊了的時候自己了結，心情不好了那就拖著全世界一起毀滅。

宇文璟和傅子坤兩人觀察過生的蟲巢後，一臉沉重的在一邊商議。

蟲子的蔓延度實在是可怕，這樣下去人類的生存機率會越來越小。

還有不斷被蟲子殺戮的動物，蟲子的存在打破了食物鏈和生態的平衡，給了這個世界的一切生物無法挽回的損傷。即便哪一天蟲子全部消失了，這個世界也無法回到從前，更不會有往昔的繁華與風光。

「左先生，顧先生，有空聊聊嗎？」

左琛掀了掀眼皮，「我的時間倒是充裕，就看你要聊的話題有沒有意思了。」

「對面的蟲巢你有興嗎？」宇文璟問。

「沒有。」

「那麼關於加共生植物結種呢？」

左琛抬眼，血眸冰冷的看著他，半晌輕笑道：「說說看。」

「共生植物的生長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持，現在最快捷的途徑就是蟲子。而結種需要時間，就像是普通植物的生長有一定的周期一樣，一般的能量灌溉無法縮短它。」宇文璟說，「但有一樣例外，那就是母蟲。」

「母蟲體內的能量很特殊，而且很龐大。吸收一隻母蟲的能量，可以加快共生植物結種的度，而且能讓結出的種子更加強大。」

宇文璟推了推眼睛，微笑著說：「不知道你們對此，有沒有興？」

左琛指尖輕輕點著方向盤，半晌冷冷的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很抱歉，這件事我恐怕無法證明。」宇文璟無奈的說，「只有等種子結出來，親眼看到事實，我才能給出證據。」

左琛沉默一會，看向顧淮，「阿淮，你覺得呢？」

進攻蟲巢，最危險的人是顧淮，他們大可以不必冒這個險，但如果殺死母蟲後這能得到更強大的種子……

顧淮將在空間裡休息的童童放出來，輕輕摸了摸它的葉片，然後對宇文璟說：「你抬頭。」

宇文璟聞言看過來，然後對上一隻幽紫色的眼睛。那隻眼睛像是可怕的漩渦。瞬間將他的意識拉走，他的神情也變得恍惚。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顧淮問。

宇文璟雙眼發直的開口，「是真的。」

「有什麼隱瞞嗎？」

宇文璟沉默了一會，眼神似乎有些掙扎，半晌還是開口道：「我想看看你們這些外來者的本事。」

顧淮是神情有些意外，他們雖然從未遮掩過自己的異狀，但以往的npc都會因為遊戲的影響而忽略這些，自動將他們的異樣合理化，沒想到宇文璟竟然有所察覺。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外來者？」

「我見過，不止一……」宇文璟身上閃過墨綠色的藤蔓和葉片的影子，他的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話語也戛然而止。

能掙脫童童的能力，是因為共生植物的存在，還是因為他本身？

顧淮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宇文璟，心裡對這個人更警惕了幾分。

宇文璟眨眨眼，目光從兩人臉上划過，眼底有一瞬間的疑惑。他剛才好像發生了一點什麼，但腦子裡卻半點印象也沒有，是錯覺嗎？

「你們考慮得怎麼樣？」

顧淮目光平靜的撫摸著童童舒展的寬大葉片，緩緩點頭說：「可以。」

蟲巢畢竟是蟲子的大本營，他們不會腦子一熱直接衝上去，而是先觀察敵情做好計劃。

天色將晚，他們在栗縣外安營紮寨。

蟲子的夜視能力遠勝於人類，趁著夜色偷襲對他們反而不利，所以他們要等到清晨再進攻。

天快亮的時候，娃娃跑回來想要爬上左琛的肩，結果被左琛嫌棄的抓住小辮子拎了起來。娃娃委屈的癟著嘴，在他耳邊嘀嘀咕咕的匯報情況。

一邊的宇文璟雙眼放光的盯著娃娃，似乎想用目光將它解剖，看看它存在的原理是什麼，跟活物有什麼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