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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老李家人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第1页）

早晨李志和妹妹一起来到父亲的病房，一家人一起下楼吃了早饭。快九点的时候，大家整齐的坐在病房里，母亲硬拉着父亲的手，心里既担心又害怕，既想着给他点鼓励，又像是害怕失去似的，手不自觉的会微微颤抖，眼睛都有些湿润了，但是还是勉强自己强装镇定的说：“没事，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你要相信医生，相信科学，你肯定能平安醒来的。”。父亲也看出了她勉强，只是一味的安慰母亲道：“我不会有事的，恁也不要太担心了。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身体素质很好的。”。

在做完最后的术前检查后，早上9点整，父亲被准时推进了手术室，上一秒母亲还假装镇定的在给他挥手，让他放宽心，但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母亲一转过身来，瞬间泪如雨下，脚一软一下子就瘫软坐在了地上。她又怎能不知道这是一个多大创伤的手术，要开胸啊，腿上截条血管安插在心脏堵塞处，万一要是有未知情况生呢？简直不敢想象，太血腥。母亲不停的摇着头小声哭泣着，谁也无法真正理解此时她害怕永远失去的恐惧和不知如何面对不确定性的不安。小莓见状赶紧从包里掏出面巾纸，递给母亲，紧紧的搂着母亲，不自觉的也跟着流下眼泪来。李志也过来一把搂住母亲和妹妹，说：“得坚强点。一会儿父亲出来，看到你们哭成泪人又该心疼了。”。母亲说：“你爸在里头遭那么大的罪，我怎能不哭？我儿说的也对。没事，别管我，我哭会儿就好了。”。李志说：“来，那边有凳子，咱们去那边坐会儿吧，我们可不能再有人倒下了。”，李志扶着母亲往家属等候区走去。李志安置母亲坐下后，自己站在一旁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会儿，李志说：“哭的时间长了，一会该头疼了。我去给你们倒点热水喝吧。”。李志毕竟是男子汉，此情此景也是一阵头疼，头扬起来眨着眼睛，好让眼泪不流下来。

母亲就这样一直瘫软的坐在长凳上靠着妹妹，眼泪似乎流干似的，目光也有些许呆滞。李志不时的围着走廊来回踱着步子，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就这样焦急的等待了1个多小时，手术室门上方的红灯依然亮着。妹妹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眼光一直望向远方。家属们时刻关注着手术室方向的动静，都疲惫不堪、心神不宁的。母亲趁小莓去洗手间的空档，拉着李志说：“儿啊，你爸都进去这么久了，我的心啊，跟着揪得慌。”。李志说：“人家医生做手术仔细着呢，都弄好后自然就出来了，这会儿没有消息，说明手术在顺利进行中。宽些心啊，你得缓过来这个劲儿，过会儿就能见着我爸了。”。母亲说：“知道了。”。过了会儿母亲继续说道：“你爸公司账户上的事儿，你还要多个心眼儿盯着。咱家现在这情况，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给看着。反正这公司迟早也是你一人的。你爸费尽心力打拼下来的家业若在你手上得以传承，他也是高兴的。”。不知什么时候，小莓已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的转角处停下，本想静静地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却意外听见母亲与哥哥的对话。母亲还在那儿说：“你爸给我留有企业的应急资金，公司若有用钱的地方，股东会解决不了的，可以跟我商量。毕竟咱们是公司的大股东，得让它不断向好展。你爸也给你留了不少。”。李志说：“给小妹吧。我能挣。”。母亲说：“你知道有多少就给她？不要太小看你爸这几十年的经营所得。你小妹一个女孩子家家，能花多少？再说小莓以后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带走不了多少的。就小莓那，我和你爸从未指望她能有什么出息，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行。”。小莓听到这，靠着墙逐渐蹲下。母亲说：“你才是我们老李家的独苗苗，包括爷爷奶奶呀，从小对你都寄予厚望，就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光耀门楣。”。小莓心想：父亲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就开始讨论家产的事了？此刻她已不愿多听一句，扶着墙慢慢站起，朝大厅门口走去。母亲又缓缓的说道：“作为李家的女儿自然会保她一世衣食无忧的。小妹当然也有份，只不过是一少部分罢了。就这一少部分搁在平常人家就是毕生积蓄所达不到的了。”。李志诧异了，甚至有些懵圈，家产能有多少？但李志很快回到现实，现在父亲最重要；知道这都是父母安排好的，各自有各自的使命，而自己肩负着家族兴起传承的使命，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小莓来到了大厅门口，看着外面细雨绵绵，微风吹着细雨倾斜洒落，像轻薄的水幕布一样连接天与地。地上的积水被微风吹起阵阵涟漪，就像小莓此刻被拨乱的心弦。外面公园里的樱花露出红红的花骨朵，柳枝冒出绿绿的嫩芽，随风轻摇，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色。空气也被雨水冲刷的格外清新。而此刻小莓觉得现实又是如此的让人清醒，小莓心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诗和远方一定会像眼前的美景一样触手可及的。微风吹乱了小莓的头，她的思绪也被带回到了过往。她想到自己小时候和哥哥同样喜欢吃蒜苔炒肉，每次母亲做这道菜，两兄妹都要抢着吃。母亲每次都要问好不好吃？会特别叮嘱哥哥多吃一点，母亲会说：“你们吃的多我就高兴。”。小莓心里难免会有几分醋意，天真的以为自己吃得多，母亲也许真的会高兴。有一次母亲把蒜苔炒肉这道菜一端上桌，小莓就卯足了劲只夹那个菜吃，哥哥说：“不要抢。你一人还能吃完喽？”。小莓说：“昂，我一人就能吃完这盘菜”。母亲又炒了两盘别的菜端过来。可小莓依然只认准蒜苔炒肉那盘菜，哥哥抢到了两口，看到小莓这架势急了，用略带哭腔的语气跟妈妈说：“你看小妹跟疯了似的，只吃蒜苔炒肉。”。妈妈见状说：“哎哟，她一个人又吃不完，你跟着也吃点儿呗。你还能吃不上？”。哥哥委屈的说道：“好吃的蒜苔根儿都被小妹抢走了，剩下的没有蒜苔根儿好吃。”。母亲听到这脸色变了，小声的跟哥哥说：“还能不让我儿吃到？妈有办法，看我的。”。妈妈笑盈盈的走到小莓面前，说：“小莓啊，稍停停，你看你跟妈一样是不是？咱都是女的，你跟妈长。对不对？”，小莓放下筷子，嘴里边嚼着菜边点着头。母亲说：“你看啊，妈都不吃蒜苔炒肉，那有啥好吃的？你跟妈长，妈不吃你也别吃了。”。小莓说：“可是蒜苔炒肉很好吃啊。妈，你也吃点啊。”。母亲摆着手说：“嗯~，那个不好吃。”。小莓很认真的看着母亲说：“那你觉得哪个好吃？”。母亲小声的问哥哥：“你喜欢吃哪个菜？”。哥哥说：“我最爱吃蒜苔炒肉，其他的一般”。小莓抢着说“那哥哥爱吃蒜苔炒肉，我也爱。”。母亲说：“你哥哥是男孩儿家，他跟咱俩不一样。你看，你跟妈长，对不对？咱不吃蒜苔炒肉。”。小莓心想：也对啊，妈妈能不吃，我也能，为了让妈妈喜欢并认可自己，从此以后不吃一道菜也没什么。于是小莓便把嘴里的蒜苔吐出来，要把碗里的蒜苔拨回盘子里。母亲见状责怪地说：“吃过的就算啦，别把碗里的往外拨啦，你还把嘴里的给吐了，以后不吃就行了。”。即使其它的菜没有那么鲜美，小莓那倔脾气上来也只吃那些菜，说不吃蒜苔炒肉就坚决不吃。母亲让李志赶紧吃蒜苔炒肉啊。李志却说：“都是我的了，反而觉得没有那么香了，抢着吃香”……小莓回味着过往，心想：“这一切也许只是因为自己是女生，在长期的封建思想影响下，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毕竟在中国绝大多数的家族产业不都一向由男孩继承吗？自己是女孩儿，这有啥好说的？对这一点自己还是认命吧。至于亲情方面的淡薄与缺失，自己以后找个爱自己的男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吗？父亲现在这情况，我还是不希望他有事的，只要知道他在那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身外之物，又有何顾及。若是父母需要我，我肯定会义不容辞的出力的。”。小莓扬起脸庞，任由清冷的风迎面吹过来，把这一切都给想清楚了，但也给看淡了。

吹了会冷风，小莓释怀了许多，有些想明白了，也有些认清现实了，心里一时间对父亲的担心、对整个家庭的未来似乎都放下了些，不再那么热心、那么在乎了，也许她更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吧。她缓缓地转过身来，慢慢地往回走，来到母亲身旁坐下，看了眼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平静的说：“父亲还没有出来呢？”。母亲担心地说：“昂，这都多大会儿了。”。小莓说：“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顺利进行中呢。”。母亲说：“但愿吧。”。小莓不再说话，整个环境也安静下来了。

家人们终于等到护士推着病床出来，就赶紧围了上去，只见老李面带氧气罩，闭着双眼。家人们赶紧喊他。护士赶忙拦着说：“病人刚做完手术，这是打的麻药作用还没有完全退去。病人需要静养，不要吵他。”。李志说：“哦，好。手术做的怎么样？”。护士说：“过会儿医生会去病房找你们详谈的。”。家属们随着护士推动病床来到了病房，护士给老李挂好点滴后就走了。小莓全程跟在后面，听着情况，看着生的这一切。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伸手摸了摸老伴儿的额头与头，老李都没有任何回应。这时医生拿着病历本走了进来，说：“你们都是老李的家属？”。家人们答道“昂，都是。”。医生说：“我是老李的主刀医师，老李的心脏搭桥手术做的很成功。”。母亲担心地说：“那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医生。”。医生谨慎的说：“他现在是麻药的药效还没有退去呢。一小时后麻药会消退完。从医学角度出，手术是做好了。依个人体质的不同，病人何时醒来，这个不确定。”。李志疑惑的问道：“病人何时醒来，这个不确定，意思是有可能醒不来吗？”。医生说：“有这种可能，也有的病人是麻药劲一过就醒了。这手术对身体也是有一定的创伤的，有的人受不了这个创伤，有的人能承受住，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手术风险性了。你们可以尝试着跟他轻声说话，希望能早点唤醒他，但不能说一些过激的话刺激到他。”。家人们面面相望，李志说：“明白了，医生，谢谢您。”

家人们遵照医生的嘱咐，闲时会轻轻跟老李说话，试图唤醒他。接下来的几天，老李因不能动弹，老伴儿会时常擦拭身体，儿子帮忙翻身体，女儿帮着打水，一家人忙碌着。医生给老李开一些营养液、葡萄糖液输着以续命。慢慢的，老李的手指能动动了。这天母亲给老李正擦着脸，眼睛的余光瞥见老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激动的喊：“老头子会动了。”。门外不远处的子女听闻到声音赶忙进来，说：“怎么啦？”。母亲指着父亲的手，激动地说“你看你爸手指会动了，赶紧去叫医生”。李志说：“好，我这就去”。过会儿，医生拿着病历本和李志一起来到了病房。母亲看着医生激动的说：“医生，我刚给他擦脸的时候，见他手指动了动”。医生说：“哦，这是个好现象。我看了看他最近两天的化验单和体温记录，老李术后恢复得不错，照这情况应该很快就可以醒了。”。老李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眼睛虽然闭着，肉眼可见的眼珠子转了又转，似乎想睁开又睁不开的样子。“医生，你快看。”，母亲欣喜的转向老李接着说：“老李啊，你是不是想睁开眼睛说点儿什么？”。医生见状说：“病人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的，你们可以试图唤醒他，但不要刻意用力去做这件事情。这几天要密切关注他的动态。他以后这种情况会越来越频繁，应该很快就会醒来了。他若醒来，及时叫我过来。切记不要让他有太大的动作，注意卧床休养。”。母亲说“好的，谢谢你啊，医生。”。医生走后，母亲总是喃喃的跟老伴儿说：“我知道你想回来了，快醒醒吧，老伴儿，我们也舍不得你”。

第二天早上，老李媳妇正在病房里给老李找换洗的衣服，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翠啊，小翠。”。母亲听到是老伴儿在叫她，慌忙间把手里的衣服掉落了，转过头看见父亲已醒了过来，抓起床沿想坐起来。母亲赶忙上前想阻止，老李“啊”的一声又倒了下去。母亲担忧的说：“医生不让动，就让你卧床休养哩，那么大的伤口，别再淤血喽。”。父亲无辜的说：“我想起来上厕所。”。母亲说：“那你跟我说声啊，来，给你放个简易坐便器在屁股底下。”，母亲边说边把坐便器塞到父亲屁股底下。父亲难为情的说：“哎呀，这让我怎么好意思？”。母亲说：“好啦，就在这吧。还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啥我没见过？趁这会儿他们都不在，你赶紧的吧。”。